談大娘臉色一僵,對於薑榆,她心裡還是有幾分忌憚。
賴遠興以前是在道上混的,身上有些江湖氣,朋友不少。
但現在是法治社會,真叫他鬨太大,他們還是不敢,不過是嚇唬嚇唬何廣財罷了。
薑榆微微抬起下巴,居高臨下睨著談大娘。
“要是人人都這樣,娶不上媳婦,就想方設法算計人家,豈不是視法律於無物?”
賴遠興麵目猙獰,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
“你彆拿公安嚇唬我,老子不是被嚇大的!”
薑榆笑了,“你不是,我難道就是?長得人模狗樣,空有一把力氣,怎麼豫南水災的時候不見你出力?怎麼邊疆打仗的時候不見你上?光會拿刀子對付自家人,真叫人不恥!”
她正義凜然的一番話,讓賴遠興仿佛瞧見了自己已故的父親。
他年輕的時候不務正業,狂放不羈,自以為正義,就喜歡在外麵混。
後來年紀漸漸大了,成了家,有了兒子,他才更能體會父親的心情。
薑榆說的這些話,直接喚起父親在他心裡留下的陰影,讓他心裡發虛,呼吸越來越急促。
“你小小年紀,怎麼敢教訓我!簡直沒大沒小!”賴遠興被戳了痛處,渾身青筋暴漲而起。
要不是尚有理智,他會不顧一切衝上去揍人。
談大娘笑了笑,走上前道:“薑副科長,你又何必管這閒事,何倩倩又不是你親妹妹。”
薑榆淡淡看著她,“這是我南河村的事,又怎麼會是小事?倒是談大娘,也不知道你做出這種事,要是被人一封舉報信交到了廠領導的手中,這工作還保得住嗎?沒了工作,你家可就不是雙職工了。”
談大娘咬了咬牙,“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薑榆扯開唇角,“是你們做事不厚道在先,就怪不得我把事情做絕。今日你們要是用正當手段追求娶倩倩,我自然不會說什麼。”
談大娘心知,今兒怕是要吃這個啞巴虧了。
她還沒那個膽子和薑榆對上。
“行,算我們倒黴,你們把錢還回來,這婚事就算了。我倒要看看,何倩倩是不是能找個比我們家誌傑更好的。”
陳秀英臉色微變,她哪裡有錢。
然而何廣財還不知道她把錢都給了娘家,催促著她把錢拿出來。
“陳秀英,你愣著做什麼,快拿錢!”
陳秀英咬著唇,“我沒錢。”
何廣財大怒,“你這是什麼意思,想看著他們斷了我的手指是不是!”
陳秀英彆開臉,“乾嘛要還錢,明明讓何倩倩嫁過去就完事了,乾嘛要給錢!我不給!”
何倩倩比何廣財還生氣,怒瞪著她。
“你們都已經分出去了,你憑什麼做主我的婚事?我爸媽還在呢,哪裡輪得到你乾涉我的事!”
陳秀英冷冷一哼,“反正我沒錢,你要是真這麼狠心,就看著你大哥的手斷了。”
何倩倩覺得荒唐,“你都忍心看著我大哥斷手,我為什麼不忍心?你們斷吧,今兒斷了他的手指,我立馬就和他斷絕關係,他以後就不是我大哥了!”
賴遠興:“……”
他拿刀出來不過是為了唬人,沒想過要真的動手。
可何倩倩的話把他架在火上烤,讓他不動手都不行。
他露出凶狠的表情,亮出刀鋒。
“你們不要以為老子是在開玩笑,我這把刀還沒見過血,正好拿你大哥開刃!”
說著,便一把將何廣財扯了過去。
他虎背熊腰,襯得何廣財一個大男人跟雞崽子似的。
何廣財看著近在眼前的刀尖,白眼一翻,腿立馬就軟了。
他哀嚎一聲:“陳秀英!你有沒有良心,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我要是真出了事,我立馬就跟你離婚!離婚!”
陳秀英慌了神,她哪裡是真想何廣財斷手,她隻是想逼何倩倩鬆口而已。
“你光罵我狠心,怎麼不想想你妹!她還是你親妹呢,她都能眼睜睜看著你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