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榆扯開笑容,給王茉莉投去一個幸災樂禍的表情。
高興不犯法吧?
她抬腳走進大院兒,心想又能休假了。
她再次被停職的消息傳出,自然又成了熱門話題。
儘管薑榆的表現如常,大家看她的眼神還是不由得帶上了同情。
她之前被停職的時候,還隻是個乾事。
現在可不一樣,已經是乾部了。
要是因此丟了工作,那多可惜。
薑榆拿出之前吳靜宜給自己的筆記本,上麵是她對板報的策劃。
吳靜宜看似對她友好,其實一開始就表露出了對她的敵意,隻是被她忽略了。
她先前想著,隻要吳靜宜有能力,能為廠裡辦事,有野心未必是壞事。
然而今天她在孫大媽麵前挑撥,卻讓薑榆覺得她的目的遠不止這些。
在家裡坐了一會兒,薑榆合上筆記本,看到賀飛燕回來了。
“嫂子,我怎麼聽說——”
“我被廠裡停職了。”
賀飛燕震驚道:“竟然是真的?可那都是因為孫大媽先罵人的!”
他們一致認為薑榆打得好。
薑榆苦笑,“廠裡可不會追究這個,隻會看是誰先動手。”
賀飛燕不了解內情,還不知道這其中還有吳靜宜的事。
隻是心裡不服氣,覺得薑榆不應該被停職。
“我大哥呢,他怎麼說?”
薑榆兩手一攤,“廠裡要給我停職,他能怎麼辦,你大哥又不是神。”
她早和賀庭嶽通過氣,停職這件事他心中有數。
賀飛燕見她絲毫不急,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無奈。
“嫂子,外麵都在說廠裡要把你開除呢,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
薑榆笑著拍拍她,“你放心吧,我不會被開除的。”
短短一下午的時間,有不少人上門和她了解情況。
有些想看熱鬨,有些是真的為她著急。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賀庭嶽回來了。
“薑野來找我了,問了你的事。他這段時間要跟他師傅去外地,今晚出發,所以沒來得及見你。”
薑榆坐直了身體,“去外地做什麼?”
“津市一個廠裡的機器出了問題,沒人能修,找了他師傅。”
薑野跟過去,自然是為了學習,薑榆樂見其成。
“看來讓他選這一行,還真是走對了。”
薑榆覺得薑野在機械這方麵很有天賦,可惜現在不能上大學,不然薑野還能繼續深造。
賀庭嶽摸摸她的腦袋,“鄭廠長跟我提了幾句,你這裡有吳靜宜的東西嗎?”
薑榆拿出了筆記本,“隻有這個,怕她懷疑,我也不敢找她多要。”
賀庭嶽翻看著,“她跟你提過自己學畫畫的經曆嗎?”
薑榆回想了一下,“提過一些,說她從小就學,已經有超過十年的畫畫經驗。”
“她的老師是誰?”
“是一個中學老師,已經下放了。這是她說的,我不知道真假。”
賀庭嶽點點頭,“跟我們調查的資料一樣,沒什麼太大出入。就出身而言,她並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
吳靜宜出身很普通,她媽媽生下她後就沒了,她父親沒有再婚,帶著她和姐姐長大。
她姐姐結婚沒多久,被夫家牽連下放,過沒多久人也沒了。
她父親大受打擊,後來查出得了癌症,撒手人寰。
吳靜宜的父親之前是有工作的,不在二廠。
看在她無依無靠的份上,原廠和國棉廠溝通,讓她通過招工考試,讓她當上了車間女工。
吳靜宜和何倩倩是同一批進廠的,之前都很安分,也是前段時間才在藍饒萍麵前露了一手,借著出板報的機會來到了宣傳科。
薑榆托著下巴,“我沒有證據,但我就覺得她有問題。”
直覺。
賀庭嶽對她全然信任,“你覺得她有問題,說明她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