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母拿著東西回家,被孫玉蓮瞧見,還以為是薑榆不收。
“媽,這東西怎麼又拿回來了。”
孫母抱怨:“她都沒把牛肉賣給咱們,乾嘛送東西給她?”
孫玉蓮笑容斂起,多年不和孫母相處,她差點忘了自家母親的為人。
“東西給我,我送過去吧。”
她態度強硬,孫母留不住東西,隻好給她拿過去。
這一回,孫玉蓮終於見到了賀庭嶽。
他正蹲在院子裡洗衣服,薑榆蹲在一旁剝花生吃,時不時給他喂兩顆。
這樣一派親昵的氛圍,被孫玉蓮打破了。
“嶽哥,嫂子,我媽把這東西忘了,我給你們送過來。”
薑榆抬眼看過去,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一回她沒再拒絕。
“這麼客氣做什麼,給阮大媽留著吃。”
孫玉蓮放下東西,客套一番:“家裡還有,這些你和嶽哥留著嘗嘗。”
她送完東西就走,沒和賀庭嶽多說一句話,太過避嫌,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要不是賀庭嶽坦坦蕩蕩,薑榆還真會懷疑他們有什麼過去。
孫玉蓮回到家中,若有所思。
她不在北城的日子,好像大家都在變好,除了她。
孫母小心翼翼問了句:“看見小賀了?”
孫玉蓮坦然一笑,“看見了。”
“你沒福氣,沒叫人家看上。你都不知道薑榆嫁給他之後,日子過得有多好。十指不沾陽春水,連衣服都舍不得讓她洗,天天打好洗腳水,小賀成了咱們二廠有名的模範丈夫。”
孫玉蓮麵無表情,“是我沒福氣嗎?”
她先前那個對象對她也很不錯,要是沒有孫母從中作梗,她現在也能過得很好。
孫母一噎,不敢再提賀庭嶽,隻訥訥問道:“那你現在有沒有什麼打算?你鄉下那個對象,我聽說對你挺好的。”
孫玉蓮臉色冷淡,“對我好有什麼用,他是鄉下人。如果我跟他結了婚,那我這麼多年的堅持,豈不是成了一場笑話。”
她心裡其實挺可惜的,為什麼朱俊才偏偏是鄉下人。
她已經在鄉下蹉跎了這麼多年,不想再回去。
孫母歎息一聲,“那就先和蔣明睿相看,要不是沒辦法,媽實在不願意你嫁給他,大家都說……”
“我不在乎彆人怎麼說。”孫玉蓮打斷她,“我隻想留在城裡。”
她隻和生產隊請了半個月的假,必須在這段時間把結婚的事搞定。
那個鬼地方,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隔天,賴六子給薑榆遞了消息,說是朱俊才的工作搞定了。
薑榆大為吃驚,“這麼快?”
賴六子得意一笑,“有我出馬,當然快。”
薑榆趕著給朱麗蘭送消息,便沒多留他。
朱麗蘭一聽事情搞定了,欣喜若狂,恨不得給薑榆跪下。
薑榆怕她太激動,及時給她潑了一人冷水:“你彆高興太早,這是臨時工,不過麵粉廠那邊答應了,隻要朱俊才能做滿一年,就給他轉正。”
朱麗蘭激動地哭了出來,“已經很好了!謝謝你,薑同誌。”
薑榆道:“我們是公平交易,我拿了你那麼多布料,肯定得幫你把事情辦好。”
朱麗蘭哽咽道:“我知道要弄一份工作有多難,我那些布料哪裡值一份工作。”
她非要再給薑榆塞幾百塊錢,薑榆沒要。
“那些布料已經足夠,等朱俊才來北城,你再告訴六子,讓他幫忙辦工作的事。一年後轉正,他就能把戶口遷過來了。”
朱麗蘭心頭鬆快了幾分。
孫玉蓮不是嫌棄她弟弟不是城裡人嗎,趴在他身上吸了這麼多年的血,轉眼就把他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