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隊長知道賀庭嶽手裡有槍,他剛才那熟練的動作不似作偽,他手上是真的見過血。
招惹上這樣一個人,對村裡沒好處。
與其魚死網破,不如好好商談。
“賀同誌,我們不想惹麻煩。”
賀庭嶽臉色淡淡,“巧了,我們也是。”
那揚言要報警的男同誌一臉憤慨,還覺得賀庭嶽膽小怕事。
“他們做的事已經犯法了!你剛才沒聽見嗎,他們想綁架我們,不讓我們走,必須報警!把他們給抓起來!”
他這話一出,丁隊長身後一行人的臉色愈發猙獰。
丁佳楠一巴掌拍過去,“朱遠誌,你再開口,你就自己留下來!”
朱遠誌滿臉憤憤,不情不願閉上嘴。
他滿腔的正義,就這麼憋在了胸口,心裡翻來覆去罵著他們膽小鬼。
丁佳楠深吸一口氣,上前走了一步。
“叔,我們不會報警,我們隻想離開這裡,不會給你們帶來任何麻煩。”
丁隊長在公社有人,他其實並不怕他們去報警。
但誰知道中途會不會出什麼岔子,麻煩自然是越少越好。
他沉眼看著丁佳楠,咬牙道:“放他們走!”
丁佳楠手心都是汗,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比旁人經曆的多,臉已經麻木,隻是機械地往前走。
好不容易走到公社這邊等車,眾人心裡都是沉甸甸的。
朱遠誌還嚷著要去報警,不顧大家阻攔要去派出所。
最後還是賀庭嶽出手,才攔下了他。
“你可以報警,等我們都離開,不要牽連我們。”
朱遠誌怒容滿麵,譴責著他:“你是不是男人!我們這麼多人,怕他們做什麼?幾個鄉下的土鱉,也值得你們這樣忌憚!”
薑榆冷聲道:“你不忌憚,你剛才怎麼不留下來?我們不攔著你報警,前提是等我們離開,隨你怎麼作死。”
朱遠誌一張臉漲得通紅,偏偏又被堵得啞口無言。
他正是知道賀庭嶽是保衛科的人,才敢叫囂著報警。
可他不明白,保衛科的人怎麼會這麼懦弱,遇到事隻敢當縮頭烏龜。
丁佳楠疲憊地捂住眼,無力道:“朱遠誌,你再說一句,以後就不必跟著我做事了。”
他猛然看向丁佳楠,滿心不服。
“丁導……”
葉竹用眼神製止了他,“安靜一點。”
朱遠誌隻好不甘不願閉上了嘴。
好不容易等來了班車,一行人迫不及待買車票上車。
好在這一路都很順利,沒再遇到什麼的事,平安抵達了招待所。
陳鈺早早在這邊等著,臉上難掩焦急。
在看到他們一行人的時候,肉眼可見放鬆下來。
“路上還順利嗎?”
薑榆看了一眼丁佳楠,還真談不上順利。
“陳工,進屋說吧。”
眾人辦好了入住,便各回各屋。
薑榆和賀庭嶽則是帶著陳鈺,來到了丁佳楠和葉竹的房間。
洗了一把臉,丁佳楠終於緩過來。
“那個地窖裡還關著一個女人,她叫餘蘭,北城人。”
餘蘭今年三十八歲,今年是她被拐過來的第十八個年頭。
聽著丁佳楠斷斷續續說著話,大家心裡都很沉重。
被關在地窖裡生活,他們對待外來女人的方式,不能稱之為人。
餘蘭剛來那會兒挨了不少打,因為學不乖。
後來她學會了裝乖,找到了機會逃跑。
結果不言而喻,她連同橋村都沒跑出去,就被人抓了回來。
毒打一頓後,她再一次被丟進了地窖。
從那之後,她很少有出來的機會。
像畜生一樣被關著。
說到這裡,丁佳楠已經泣不成聲。
“她說她想死,可她最大的願望,就是想在死之前見她爸媽一麵。”
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她,讓她活到了現在。
“她……”薑榆聲音嘶啞,“她沒有生孩子嗎?”
這些人的目的很顯然,就隻是為了找女人生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