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他們的徹夜難眠,薑榆就輕鬆多了。
賀庭嶽都親自去盯著了,事情不會有差錯。
她早早上床,打了個哈欠,很快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賀庭嶽回家,她迷迷糊糊醒過來,揉了揉眼睛。
他湊近,身上帶著露水的濕潤。
“怎麼樣?”
“成了,睡吧。”
薑榆沒有後話,又睡了回去。
這一覺,便到了天亮。
她懷孕後比較嗜睡,起床時間比平常晚了半個小時。
有時候來不及吃早飯,賀庭嶽會提前給她裝好,帶到辦公室吃。
昨晚隻知道結果,她還沒來得及細問。
起床後,便迫不及待想了解一下的事情經過。
然而,賀庭嶽實在不適合講故事。
無論再怎麼精彩的衝突,在他口中都成了:“焦宗耀算盤落空,被錢主任的人控製起來,隻等後麵處置。”
焦宗耀沒把魏秀茹的話聽進去,他不明白,時代是真的變了。
現在不是從前他隨意給人扣個帽子,就能喊打喊殺的時候。
錢主任在任這些年,有一定的根基,也不是他輕易能動的。
“給吳鳳喜遞個消息,不出意外的話,錢主任壓不住焦宗耀,致命一擊還得是她來。”
這一次,一定要讓焦宗耀再也爬不起來。
與此同時,魏秀茹也得到了消息。
事落失敗,焦宗耀反被製住,與外界隔絕了消息。
“失敗……怎麼會……”
魏秀茹不相信,一大早匆匆出門,親自去打探消息。
然而,事實不會因為她的意誌而改變。
她能打聽到的消息也很有限,隻知道焦宗耀沒能從錢主任家搜出東西,他往錢主任頭上扣的每一個罪名都落空了。
她現在顧不上焦宗耀如何,滿心都是她的東西怎麼辦!
那些財物是她親手交給魏楠的,旁人不清楚,魏楠肯定知道。
魏秀茹著急忙慌,轉而又去找魏楠。
魏楠家門沒關,她腳步頓了頓,隻以為錢薇還在這裡。
她臉色愈發冰冷,自己丟了那麼多東西,魏楠竟然還有心情尋歡作樂!
“魏楠,出來!”她用力拍著大門。
一大早,尖銳的聲音破空而出,吵醒了左鄰右舍。
有人罵罵咧咧跑了出來,一看。
“門兒沒關,你直接進去不就成了,一大早喊什麼!”
魏秀茹怒氣衝衝,沒搭理他的不悅,推門而入。
沒有預料中的淩亂衣衫,一如往常的乾淨整潔,看不出有女人的痕跡。
魏秀茹心裡懷疑,朝著魏楠的臥室走進去。
還沒來得及進屋,便瞧見了門口的乾涸血跡。
魏秀茹神色一凜,連忙推開了門,赫然看到魏楠躺在地上,臉色慘白,氣息微弱。
“魏楠!”
她淒厲嘶吼出聲,朝著魏楠飛撲過去。
走近一看,臉色驚恐得扭曲。
魏楠腿間一大片血跡,尚未乾涸。
她像是被定身一般,僵直在原地,竟然沒有勇氣去看他的傷口。
直到她的手,倏然被緊攥住。
她嚇了一大跳,丟失的魂魄被魏楠虛弱的聲音喚醒。
“姐……”
魏楠這一夜,幾乎要被疼死。
醒了又暈,暈了又醒,如此反複。
他不敢動,也動不了。
密密麻麻的痛感,鑽進了他的四肢百骸,仿佛身上的每一寸骨頭都在開裂。
“姐,我疼……”
魏秀茹眼淚不受控製,撲簌簌流著,緊緊抱住了他。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姐帶你去醫院!”
……
錢薇今天沒來廠裡。
薑榆往她那空著的座位看了一眼,轉而瞧見魏楠也沒來。
“他們兩個請假沒有?沒請假記缺勤。”
吳金順張了張口,不知道在想什麼,欲言又止。
就連蔡曉樂也是難以啟齒的模樣。
薑榆:“有話就說。”
蔡曉樂憋出一句話:“出大事了!”
薑榆還以為她說的是錢家的事,唔了聲。
“我知道,焦副主任被抓了嘛。”
不過錢主任想徹底把他拉下台,僅憑昨晚那一個罪名可不夠。
他還得費點心思。
“不是,是魏副科長……”
蔡曉樂臉色一點點漲紅,實在羞於啟齒。
還是吳金順一鼓作氣說了出來:“今天一早,魏副科長被人發現暈倒在家裡,他……被人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