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大了,羽翼已經豐滿,足以與年邁的父親抗衡。
賀經義勉強壓住心悸,深呼吸幾瞬。
“庭嶽,我們坐下好好說,行嗎?”
他知道,對待賀庭嶽不能硬剛。
魏秀茹忙笑道:“是呀,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剛才凳子飛起來的那一刻,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賀庭嶽驟然發怒,她一句話都不敢說,渾身的血液都跟凝滯了一般,後背發寒。
賀庭嶽沒看他們,而是先看了一眼薑榆,握著她的手。
“沒事吧?”
薑榆歎氣,“就是有些惡心。”
被賀經義和魏秀茹惡心的。
賀庭嶽捏了捏她的手心,“我從六子那邊帶回來一些牛腱子,給你做醬牛肉吃。”
“加兩個辣椒!”薑榆原先就吃辣,但懷孕後口味更重,已經發展到無辣不歡。
“行。”
徐麗華聽見有牛腱子,立馬把賀經義拋在了腦後。
賀庭嶽手藝好,回回家裡鹵肉,都能把大院裡的人饞哭。
“小賀,回頭鹵好了,賣點給我唄,我不要太多,半斤就行!”
哪怕比國營飯店貴都成,賀庭嶽的手藝值得這個價錢!
“成,回頭喊您。”
賀經義一聽他在家裡還下廚,怒火衝天,都快把他的理智燃燒殆儘。
“君子遠庖廚,你還有沒有點出息!”
就算已經不在部隊,他也不應該如此自甘墮落。
賀庭嶽冷著臉和他對上,“給家人做飯吃是沒出息,你是在歧視萬千婦女同誌嗎?”
賀經義語噎,話音堵在了嗓子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趁我現在好好說話,滾!”
魏秀茹:“……”你這叫好好說話嗎?
賀經義忍了又忍,今日必得讓他認清薑榆的真麵目。
他都是為了賀庭嶽好。
“庭嶽,我知道你對我不滿,但我們現在不說以前的事,我是真心想接你和飛燕回家。”
“不必,賀家那種醃臢地,沒人稀罕回去,滾。”
賀庭嶽跟著薑榆久了,說話噎人程度和她有得一拚。
賀經義覺得這要是自己的手下,他早忍不住動手了。
他深吸一口氣,溫聲道:“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飛燕考慮。她還年輕,以後必得結婚生子。在賀家,衝著我的麵子,多少青年才俊等著他。”
賀庭嶽:“滾。”
賀經義終於忍不住怒吼:“你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賀庭嶽抬眼,幽深的雙眸冷得驚人。
“我現在就在好好說話。”
賀飛燕點點頭,“我大哥沒跟你動手,已經是態度很好了。”
賀經義咬了咬牙,憋著一口氣,差點沒背過氣去。
“你們不回賀家也行,但你必須跟薑榆離婚!”
徐麗華連連搖頭,“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人家小年輕過得好好的,你上來就要人離婚,這不是缺德呢嘛!”
魏秀茹覺得這事兒不能硬著來,薑榆在家屬院這麼久,大家肯定都是幫著她說話。
“這位大姐,我們哪裡會不懂這個道理,我們讓庭嶽離婚,這也是有緣由的。”
徐麗華睨著她,“那你倒是說說,什麼原因?”
魏秀茹看了薑榆幾眼,欲言又止。
明明什麼都沒說,臉色卻變幻莫測,好似薑榆做了什麼難以啟齒的事。
“薑榆,你確定要我說嗎?你現在答應離婚,和庭嶽好聚好散。等我把你做過的醜事都說出來,可彆怪我們鬨得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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