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氣得直翻白眼,怒斥:“你太過分了!這裡是賀家,你怎麼敢如此放肆,給我滾出去!”
薑榆這才把目光投向她,“你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我就不罵你了,你儘管說吧,指不定以後還有沒有機會罵我呢。”
她涼涼一笑,“真是奇怪,不是你們千方百計把我和賀庭嶽騙來的嗎,現在怎麼又想趕我走了,請神容易送神難,沒聽過嗎?”
一想到魏秀茹信口捏造的信件,卻注定會讓賀飛燕失望,她心裡的火氣怎麼都熄滅不了。
薑榆可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自己不高興,這些道貌岸然的賤人也彆想好過。
“想讓老爺子壓著我撤掉舉報信,你們做夢!”
魏秀茹心頭一慌,薑榆連老爺子都不怕,她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壓住她!
她求助上賀經義,想讓他開個口。
不等賀經義說話,老爺子笑了起來。
“都被你罵遍了,不罵罵我?”
薑榆睨著他,“拿人手短,看在今天拿了你東西的份上,我不罵你。”
賀老爺子還算個明白人,但養不教父之過,底下這些人長歪,和他脫不了乾係。
薑榆看在玉鐲的份上,暫且按下不滿。
老爺子仰頭大笑,“你還算得挺清。”
不一會兒,臉上笑容儘消,沉冷的眼神掃向賀經義。
“看來,你瞞著我的事不止一件。”
賀經義連忙解釋:“您身體不好,我這不……”
老爺子冷冷一笑,“我是老了,不是死了!你能走到今天,是老子把你扶上去的,翅膀還沒長全,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你真這麼能耐,就從賀家搬出去,自己立起來,往後你的事我都不管!”
賀經義低下頭,噤若寒蟬。
一把年紀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親爹教訓,他自然感到恥辱。
然而他被壓製了半輩子,父親的威嚴早已紮根於心,根本不敢反駁。
“一件一件,給我說清楚。”
薑榆幸災樂禍,捂著嘴偷笑,惹得老爺子瞪了她一眼。
賀經義像個被老師懲罰的小學生,向他交代事情經過。
其他都認了,唯獨影響最嚴重的舉報信,他為自己辯解了兩句。
“老耿這人好色您是知道的,他一廂情願喜歡上了秀茹表妹,鬨著要離婚。洪宜珍不由分說,一封舉報信送到了軍區,舉報秀茹破壞軍婚。”
賀經義這幾日被停職,為了瞞著老爺子,還不敢回家,心裡怨憤得很。
接二連三的事,都是薑榆聯合洪宜珍搞出來的。
這個兒媳婦,說什麼他都不會認!
薑榆輕笑,“這麼說,魏秀茹同誌的表妹,是被冤枉的咯?”
魏秀茹梗著脖子道:“當然是!我表妹清清白白,她這輩子就沒做過破壞人家庭的事,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薑榆勾著頭發,眼底微冷。
“這麼說,她下鄉時不知廉恥,和有婦之夫攪和在一起,後為了回城拋夫棄子,在工農兵大學時又與已婚的老師交往,害得他媳婦兒摔下樓梯落了殘疾,這些都是假的咯?她工農兵大學的名額怎麼來的,用得著我提醒你嗎?”
魏秀茹臉色大變,遮羞布就這麼毫無預警被薑榆撕了開來。
薑榆哼笑,“你不會以為我們什麼都沒準備,就敢一封舉報信遞到軍區吧?破壞軍婚,這個罪名你背定了。敢作敢當,你媽沒教過你嗎?”
賀經義喘著粗氣,怒火灼燒著五臟六腑。
哪怕賀庭嶽從前那樣叛逆,都沒能把他氣成這種地步。
比起薑榆的氣死人不償命,更令他憋屈的是,薑榆油鹽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