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杏不是愛掐尖的性格,這一回沒忍住,也是因為蔡慧芳欺人太甚。
蔡慧芳更沒想到她竟然敢反駁,當下怒氣翻湧。
“我哪句話說錯了?薑榆,你就這樣乾看著?她好歹是你帶來的人,又在六子家裡住過幾天,這要是換了旁人,我才沒功夫教她。”
薑榆拍拍何杏的手背,以作安撫。
“蔡阿姨,你說的話確實不妥,何杏在六子家住過幾天,又不是賣給你家的丫鬟,她有自己的家人長輩,輪不到你來教。”
蔡慧芳自取其辱,怪不得她出言不遜。
薑榆正色道:“你口口聲聲說我們占便宜,連前因後果都沒弄清楚,就急著往何杏頭上扣罪名,我都不明白何杏究竟做錯了什麼,讓你耿耿於懷,對她有這麼大的偏見。”
蔡慧芳當然不承認自己狹隘,氣憤不已道:“我什麼時候對她有偏見了?現在的年輕人,難道一句話都說不得了?”
這時,藍饒萍走了過來。
“杏兒,吵什麼呢?”
蔡慧芳搶先一步開口:“藍廠長,我們可不是吵,何杏先前在我家住過幾天,我過來和她說幾句話,她這孩子也是烈性,一句都說不得。”
何杏急紅了眼,想和藍饒萍說明事情緣由,卻不知從何開口。
藍饒萍安撫地看了她一眼,笑問:“不知道這位同誌和我女兒說了什麼?也讓我這個當媽的聽一聽,要是杏兒不對,我肯定讓她道歉。”
蔡慧芳震驚不已,瞠目結舌。
她張了張口,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何杏頭一回感受到有媽媽撐腰的感覺,暗暗挺了挺胸。
“她……她說我沒教養,裝可憐博同情,還占你便宜。”
藍饒萍臉色一冷,“這位同誌張口就來,用最惡毒的心思去揣測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這就是有教養的表現嗎?”
蔡慧芳支支吾吾,臉色漲得發青。
她還從來沒有被人堵得啞口無言過。
“我……我也不知道她是……”
薑榆冷聲道:“你不知道,為什麼不問呢?你連問都沒問,張口就是責罵,這不是偏見是什麼?蔡阿姨,何杏在六子家住過幾日,如果實在讓你覺得介懷,我跟你道歉,我應該攔著六子把人帶回家的。”
藍饒萍就更直接了,掏出五塊錢,塞進蔡慧芳的手中。
“這五塊錢,就當是我女兒在你家的住宿費,要是不夠的話,回頭你算一算,我再補給你。以後麻煩這位同誌注意言行,不要隨意斥罵彆人家的孩子。”
蔡慧芳捏著手裡的錢,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藍饒萍說的話,她竟一句都反駁不出來。
隻好低聲說了句“對不起”,逃也似的跑了。
藍饒萍轉頭看向何杏,拍拍她的腦袋。
“在她家裡住的那幾天,受了不少委屈吧?”
何杏搖搖頭,“六哥和嫂子對我還是很好的,不過他們都很忙,經常不在家,蔡阿姨就……”
好在隻住了幾天,薑榆就來接她了。
在東民巷住的這段日子,她還是很高興的。
尤其是賀飛燕還是她的老師,對她很照顧。
“走吧,先送你回去。薑榆,我少不得要厚著臉皮,明晚去你家蹭個年夜飯了。”
薑榆爽朗一笑,“我非常歡迎,隻要您不嫌我家人多。”
今年過年,小七幾個肯定也是要在家裡過年的。
藍饒萍先陪著何杏回了東民巷,薑榆自然直接回家。
往年過年是不放假的,但今年廠裡開了特批,明天休假一天,讓大家都能吃一頓團圓的年夜飯。
小七他們就更不用說了,早在幾天前賀庭嶽便讓他們把手頭的事情收尾,讓他們準備過年。
今天他們都過來給薑榆送年貨,順便幫忙大掃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