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關寧就要露出後背,樓心月臉色猛變,尷尬無語,一把阻止,還狠狠瞪了一眼。
這混蛋,什麼事都往外說,他不要臉,自己還要呢。
關寧訕訕一笑,沒有再脫。
老穀主有感而發道“女人總是如此,外表越凶,內心實則柔軟,而那些外表柔軟的女人,反而心會比較狠。”
“所以啊,你也不要覺得理所當然。”
關寧聞言,重重點頭“穀主,受教了,我會的,我一定會和心月長相廝守的。”
老穀主在馬車內點點頭“那就好,千萬不要像我一樣就好,蹉跎歲月,荒廢年輪。”
語氣裡,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落寞。
關寧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和樓心月對視了一眼。
而後對話又陷入了沉默,隻留下眾人趕路的車輪聲和馬蹄聲。
當天夜裡,隊伍便離開了絕情穀,從飛鳥灘進入了蜀地的茶道,這是一條相對來說好走的路,由早期的巴人販賣茶葉為生,而建造的一條路。
這條路大多懸掛於山腰,由大量的木板柱子打造而成,即便有人修繕,但風吹雨打,整體結構也已經有些不堪重負。
可這依舊沒能阻止隊伍前進的步伐,無論是關寧,還是樓心月都想要兩位老人可以早點見麵。
包括老穀主,她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毫無疑問,心情最為複雜,最為忐忑,最為迫切的一定是她。
當天夜裡,隊伍一直到深夜在決定停靠休整一夜。
這一夜,很平靜,很順利,但好景不長,次日天空便下起了一場瓢潑大雨,伴隨著電閃雷鳴,烏雲滾滾,乃是罕見的雷暴雨天氣!
“完了,這麼大的雨,怎麼走?”關寧蹙眉,看著泥濘地麵,又看了看電閃雷鳴的天空。
樓心月亦是柳眉緊蹙“原本三天能到的路程,隻怕要延長許久了。”
“兩位一個甲子不曾相見的愛人和仇人,要一見麵,老天爺就這麼不作美麼?”
這完全打亂了計劃,關寧轉身走向茶道山洞內停歇的老穀主,她身邊弟子很多,雖年邁,但還是有人伺候的,而這些女弟子大多都是她收養的孤兒,或是家門不幸,被背叛或是攆走的女人。
“老穀主。”
“我們可能要困在這裡一些時間了,現在瓢潑大雨,路不好走不說,怕就怕山體滑坡,到時候造成人員傷亡。”
老穀主看了一眼傾盆大雨和縈繞在山頂的霧氣,無所謂的笑了笑“這麼多年都等過去了,不差這一點時間。”
關寧點點頭“那好。”
“那您先休息,我去幫您把洞口擋起來,彆風寒了。”說罷,關寧離開。
望著風雨裡忙前忙後的關寧,又看了一眼在其身後撐傘的樓心月,一向不怎麼笑的老穀主,露出了一抹笑容。
“……”
這一場雨,持續了十幾個小時,才算是完全停下,雨後的蜀地,天青草綠,整片天地都仿佛被洗滌過一般,讓人耳目一新。
但隊伍仍然無法出發,因為大雨衝垮了山上的泥土,泥土滑坡,又壓垮了長達十米的茶道。
車馬無法通行,唯一的辦法就是換條路,可換一條路,隻能走山路,被大雨衝刷了十幾個小時的山路,那根本不是人走的路,關寧或許能堅持,但老穀主是絕對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