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這裡是書房,倒不如說是一個占地足有十幾個足球場的宮闕,金碧輝煌,玉龍繞柱,藏書萬千……說不儘的大氣磅礴。
禦書房內,人很少。
除了幾名太監宮女彎腰候著,也就是一個宇文洪都站在這了。
關寧遠遠看到了禦書房的龍椅上隱約坐著一個老頭,隻是那一瞬,他便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他心中驚悚!
這真的是世人口中那個命不久矣,做事荒唐的皇帝?
不對,當了幾十年皇帝,怎麼可能那麼簡單?
他收起了輕視之心,且莫名有一些做賊心虛,嚴格來說,老皇帝的腦袋上除了龍帽,還有一頂帽子,是他非故意給戴的。
“關寧,拜見聖上。”他跪地一拜,並未表現的多麼害怕,也沒有表現的多麼輕浮,更多的是一種不卑不亢的狀態。
“咳咳。”
“唔,是關家的小子來了?”老態龍鐘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像是冬天的穿堂風,有些刺耳。
雖然老皇帝的年紀不算太大,但給人感覺比當初的老祖宗還要蒼老。
關寧再次詫異,因為對方的語氣竟有三分親切?!
“陛下,正是我。”關寧道。
龍椅上的老人努力睜大眼睛看下來,蒼老的身體已經無法襯托起一身龍袍,白發披散,很是隨意,似乎和皇帝形象並不像。
但關寧卻仍然是感覺到了一股壓迫感和深不見底的黑洞感。
老皇帝看了關寧好一會,蒼老的眸子交織著銳芒和遲暮之色,讓人完全看不穿深淺,他笑道“不錯,不錯。”
“關家的後人,都不是犬馬之輩。”
“你有幾分你父親關國公當年的風度。”他滿臉長輩的樣子,哪裡像無情帝王。
“陛下過獎。”關寧客氣回道,第一次這麼摸不清一個人。
“哎呀。”老皇帝站了起來,淡淡道“想當年,關國公跟隨朕南征北戰,平定中原三王之亂,那是何等的風采,何等的愜意,何等的君臣相親。”
“可惜,時移世易,而今君臣陰陽相隔,朕再也找不到這樣如同手足的臣子了。”他的語氣裡流露出了一種追憶,一種思念。
關寧徹底愣住,眼神陷入自我懷疑。
老皇帝和已經死去的關國公關係這麼好?那為什麼關家被離奇滅門,而他不聞不問,幾乎就是冷處理。
難道自己懷疑錯了?
這一刻,他突然很想問問當年的事,就在這即將問出口的瞬間,他穩住了!
他多留了一個心眼,裝作完全不知道關家被滅門的內幕,拱手道“陛下念舊,小子感激不儘。”
“家父在泉下若有知,也定然會感動,可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望陛下不要過度思念,保重龍體。”
此言一出,老皇帝的目光閃爍不定。
審視了好一會,又才露出笑容“好好好,好一個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你一個二十鋃鐺的年輕人能有這個覺悟,說明是孺子可教也。”
“不過啊。”他話鋒一轉,將話題又扯開。
“年輕人脾氣太盛,不是什麼好事。”
“這大半年來,你先後闖下了太多禍事,就算是朕,有心保你這個侄子,都有心而無力啊!”
常人一般聽到侄子這兩個字,那不得感動的磕頭謝恩,被洗腦洗的直接賣命。
畢竟這可是莫大殊榮!
但關寧卻不上當,腦子比誰都清醒,這就是帝王權術吧?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