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魚在一旁看著,笑話他“三哥哥,你太慫了!你男人的威嚴呢!你不是說要重整夫綱嗎?怎麼每次光說不做……唔唔!”
她被周武死死捂住了嘴。
周武冷汗涔涔。
雖說製止了小金魚告狀,但人家該說的都說了……
周武僵硬地轉動脖子,就對上自家媳婦兒涼颼颼的視線。
差點。
他差點就在大白天跪下了。
“我還沒比劃完。”陳淑慧麵無表情道。
感受到溫柔聲音下的威懾力,周武蹦起來,衝著淑慧做了個標準的軍禮,“是!”
“是什麼是?過來。”
周武小跑卷起灰塵。
如果年前打掃不夠徹底,能被他腳底帶起灰塵的話。
劈裡啪啦,是火盆裡炭烤聲。與熱鬨的人聲比起來,小不少,卻顯得格外幽靜。
仿佛這邊與那邊規劃成兩幅畫。
一幅人間煙火氣,一幅幽靜似桃園。
恰好,不遠處的大偉支起畫架,固定好一張白紙,鉛筆在上麵不停刷刷著。
周二妹被他吸引注意,扭頭問了下周母“奶,他……四堂哥在乾嘛?”
“他啊,你二嬸說他畫畫上有天賦,在家沒事乾,要麼就畫衣服設計圖,要麼就畫風景,哦,也畫人。最常畫的就是家裡人。”
“他……四堂哥還會畫畫?”周二妹慌極了,起身道“我去看看。”
其實,她感覺到自己與這裡格格不入。
打了不少補丁的衣服,帶家鄉口音的普通話,還畏手畏腳,更不是二嬸這邊的家人……
如果被畫進畫裡,太顯眼了,也太丟人。
她想去製止。
“周大偉……”
大偉抽空對她笑容狡黠,“不叫四堂哥了?”
“你在畫……”她走到他身後,才發現他確實在畫畫,也確實畫的是大廳的一幕,但隻有家具和房子,沒畫人。
她一陣沉默後,聽對方道“我看你坐在奶身邊烤火,很拘謹,就沒想畫你……
哦,我畫人的話,會經過他們同意,再加進去。”
“同意後再畫?不當時畫,你記得住?”
大偉擱下鉛筆,指腹點了點自己太陽穴,道“雖然不如二哥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但太精彩的瞬間,會率先映入我腦子。想忘?很難。
畢竟這麼溫馨,是吧?”
“這個精彩、溫馨……裡麵,也包括我嗎?”
大偉笑容褪去,沒了平時對她的愜意和捉弄,道“當然。”
“即便我……”周二妹雙手死死地攥緊褲縫,咬了咬下唇,道“即便我穿得不是新衣服,口音重,還很拘謹?”
“啊,口音重?畫裡可呈現不出來。你這身衣服和拘謹,更有故事性,給畫麵呈現的視覺性效果更強。”
他沒有安慰她,而是陳述事實。
但,奇怪的是,心情一瞬間被平複下來。
似乎,在同一幅畫中,也挺好。
大偉觀察了她許久,才道“可以嗎?”
“什麼?”
“把你畫進畫裡。”
“可以。”
大偉勾起唇角,“難得。”
“有個條件。”
“……”剛想誇你來著。
“你畫好後,我想看。”
大偉一陣錯愕後,道“這沒問題。”
聊完,周二妹回到周母身邊坐下。
周母問她“都聊了什麼?”
“畫畫的事,四堂哥說畫人的話,得經過本人同意。”
“這是真的。”
“我同意了。”周二妹對周母展露微笑“我想看四堂哥的畫,迫不及待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