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年,各大地方寬鬆了些,搞糧票沒那麼嚴。周軍家請幾個陌生小朋友耗的糧食,沒多久就被他補齊了,都不用喬鈺出馬。
輪到開學,小春枝和小金魚被送去了軍區大院讀書。
家裡孩子們也是散的散。
年一過,大偉小勇和周二妹就提出了離開,喬鈺去送了送。
張戰這邊聯絡舊友也告一段落了。
張家衰敗時,隻有依稀幾個人還願意搭理他,這次過年,不少人打著張戰好友的名義想來拜訪老爺子,都被張戰拒絕了。
張戰往家裡隻帶了不超過十舊友,其中一個便是同宿舍的宋政委和他的愛人苗方。
喬鈺隻認識苗方,等男人們說正事時,她便領著苗方回自己屋裡說說話。
苗嫂子大她一輪,大概是在京市也過得差強人意,年紀上來了,臉上和頭發還是染了風霜,說話也不如從前爽利了。
喬鈺能感受到對方語氣中的真誠和拘束。
一想到張家最困難那段時間,宋政委沒有落井下石,還願意幫助大哥一二,在離彆時,喬鈺說了句“苗嫂子,以後帶著孩子來經常坐坐,你愛人和我大哥是患難見真情,彆生疏了。”
苗方愣了下,雙目含淚地應“好,好!”
宋政委兩口子一來,喬鈺才想起有兩戶人家得去拜訪。
一處是周斯文待過的謝家,也是張舟恩師家裡。
她提了不少好東西,但還是來得突然,加之是年關過後,亂糟糟的家裡沒什麼準備,她也真實地看到周斯文的居住環境。
謝家人太多,也太雜了。
尤其是看到周斯文睡的房間……
原本是堆放雜物的,連個窗戶都沒有,陰暗得很,但幸好北方不潮。
這會兒,床上床底堆放了雜物。
這是當然的,又沒人住,房間空著也是空著,況且是謝家自己院裡的房間。
隻是……
讓喬鈺心酸的是,這張床床頭和床尾抵著牆麵的,長度隻有一米七不到。但張斯文那孩子可是有一米九,是幾個孩子裡最高的。
每年回到謝家,張斯文都得蜷縮成一團睡,但從未回家提過,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
心中感慨萬千,她才回身道“這些年多謝你們家對周文那孩子照顧了。”
謝家其他人想搭話,都被謝老師嗬斥住了。
全程,都是她和謝老師閒聊。
她也隻和謝老師說話時,心頭才舒服些。
她從謝老師口中聊到周文的另一麵,按照她的話來總結——媽寶男。
我媽怎麼怎麼樣……
我媽說過什麼什麼……
我媽……
喬鈺是個臉皮厚的,麵無表情聽完,難拒盛情款待,吃過飯才離開。
離開才扶額,頭疼不已。
她咋不知道周斯文那張乖巧的皮囊下,是這麼離譜的性子?
旋即,嘴角溢出笑意。
即便沒有周斯文的消息,得知他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似乎也泛起身為老母親的欣慰。
接著,她又去了趟金鳳嬌那邊。
金鳳嬌,與張戰一個縣城,是當時縣長的閨女,但正是千嬌萬寵長大,導致性子直來直往,容易被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