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雲點點頭，起碼得到了一個消息，這怎麼查都查不到，這兩位掌櫃居然是異姓兄弟。
若不是有人直接說出口，顧青雲這輩子也想不到，那兩個人看上去毫無關聯。
“這樣，那你又是怎麼知道他們是異姓兄弟的呢？”顧青雲挑了挑眉，有些期待答案。
那男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娘子，又看了看顧青雲，這才支支吾吾道，“前些年，我也參與過一些不太上得了台麵的經營，認識不少人。出門在外，大家不是兄弟，不是手足耶，都願意互相幫助一把，就怕自己哪天也沒人幫。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這兩人，他們結拜時動靜挺小的，幾乎沒幾個人知道，我也是偶然間在同一個食肆吃飯，才看到了一眼，不過他們並不知道，我知道這事兒。所以……還請少卿大人不要泄露了這事才好。”
顧青雲配合道，“大理寺自然是不會亂說的。”
“這事兒我都沒有告訴京都衙門的人，就是擔心，若不是你問起榮娘子，我也不會說的。不管對哪位娘子，我都隻是可憐他們的境遇。”
那男子一邊說還一邊偷偷看自家娘子，求助似的看向顧青雲。
顧青雲隻能裝作看不懂他的眼神，又問，“那為何要將這兩個小娘子放在兩個樓裡呢，當時不是說，若一起出現的話，會有更驚豔的效果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關於她們的任務我也知之甚少，總之他們兩個一個練的是敬茶敬酒的舞，另一個練的是雜技，要在高空又唱又跳，賣到京都府時，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練這些，確實也受了不少苦……我當時還算得上兩位掌櫃的朋友，所以很多時候他們聊天並不會避諱我，隻是在說到任務的時候，倆人都會同時噤聲，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任務。”
那男子一直在咬自己的下嘴唇，眼神也在不斷飄忽，很明顯，他說了謊。
顧青雲笑了笑，認真的看向他，“如果你真覺得兩位小娘子可憐，就該將你知道的禁書告訴我們，我知道你隱瞞的事情或許太大了，有可能引來殺頭之罪，從現在開始我說一句話，你點頭搖頭就可以了。”
那男子皺著眉糾結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顧青雲道，“烏邦。”
那男子立馬瞳孔地震，滿臉震驚的看向顧青雲，似乎怎麼也想不到，居然被大理寺查到了。
於是在震驚的表情當中，又點了點頭。
顧青雲又問，“離國。”
那男子再次震驚無比，查到烏邦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了，怎麼還能查到離國。
那男子假裝自己的衣擺亂了，慌亂的低下頭整理衣擺，沒有點頭，也好像沒有搖頭。
顧青雲卻明白了他的暗示，榮娘子是要被送到烏邦的，烏邦人壯碩，能打能鬥，善於騎射，所以端莊，觀賞性又強的敬茶舞，敬酒舞就很是吃香。
而且烏邦與大琰朝關係緊張，所以榮娘子需要十足的名氣，才好在烏邦站穩腳跟。
而離國不一樣，離國是除了大琰朝外，最為鼎盛，文明開化的國度。
這裡的人重文輕武，文人墨客很多，寫出了不少精妙絕倫的好詩，好文章。
一直以來都講究君子有度，和大琰朝也保持著世代友好的關係，每一個朝代都會有公主前往離國聯姻，離國也會送公主前往大琰朝。
所以送到離國的小容娘子，就最好會些雜技，在跳舞的時候若能讓大家都覺著她身輕如燕，會更加討離國人的喜歡。
……
其實顧青雲也是昨夜才猜測離國的，此時說出來也不過是帶著幾分試探，沒想到居然猜到了。
事發未超過半月，小容娘子已經麵目全非，看不到臉了。
所幸白金玉小時候學過一段時間的易容術，帶著白金玉去了京都衙門，白金玉隻看了半刻鐘，就從那張麵皮上撕下來一張人皮，下麵的人並不是小容娘子。
隻有上麵那張麵皮是小容娘子的樣貌，這一下，嚇了在場的眾人一跳。
京都府尹更是連什麼易容術都沒聽過，更是嚇得不行。
“我以為這是畫本子裡的東西。”京都府尹看著那張麵皮連連後退，又道，“那真的小容娘子去哪了？？？”
白金玉看著那張麵皮，輕描淡寫道，“這種材質的麵皮，大概率來自離國，那裡的人擅長易容之術，不過…除了離國外，薑離國也善於用易容術，這兩個國家本就是同宗同源，隻有一個地方可以看出兩個國家的不一樣。
離國靠海，他們喜歡用魚膠。薑離國樹林繁多，他們喜歡用樹脂。
這張麵皮已經壞的有些過分了，已經看不出用的是什麼膠了。”
京都衙門和大理寺的人都愣住了，說實話，曾經也聽說過易容術這種東西。可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從人的麵皮上居然還能揭下一張麵皮。
小小的一張麵皮，居然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相貌到那種地步，屬實有些厲害了。
……
顧青雲看了看男子，又問，“都還活著。”
那男子低著的頭再也沒敢抬起來，顧青雲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又道，“你不用害怕，如果有什麼問題，到大理寺找我就是了。”
直到顧青雲幾人走出了大門，才聽到裡麵那潑辣的娘子又開始對自己的丈夫打罵。
“幾個小妖精還讓你心疼上了，你怎麼不心疼心疼老娘呢？”
顧青雲此時也沒有什麼心情聽了，低著頭就往外走，是時候進宮一趟了，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目前能和大琰朝抗衡一二的，隻有離國，烏邦和北邊的遊牧民族。
其他的小國度，更是不足為懼。
可既然到處都有間諜，顧青雲不確定這些間諜是對大琰朝起到什麼作用的，隻是覺得有些想不明白，千裡迢迢將人送到這些地方有何用？
勾結異邦？
還是要謀求什麼樣的東西？
一切都是未知數。
隻憑大理寺和京都衙門，怕是查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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