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宜摸了一下兒子的頭,“我想辦一張去鵬城的邊防證,讓你爸幫幫忙。”
現在的鵬城,出了個邊防證政策,辦邊防證需要街道居委會審查、派出所核查、公安局辦證三個程序。
而程又青的父親正是這裡的街道居委會主任。
這時程媽媽也洗了一串葡萄端了出來,擺在沙發前麵的小幾上,出來時剛好聽到那句話,一口否決,“陸硯剛回來,以他的身份,在單位上那可是香餑餑,好不容易苦儘甘來,這個時候去鵬城,你說你這孩子想什麼呢?”
程媽媽一向拿沈清宜當閨女疼的,特彆是發生這種事後,心裡更是憐惜。
說完之後見沈清宜有些沮喪,程媽媽又開口道:“彆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以後會好起來的,隻要陸硯認下平安,那些流言蜚語很快就散了,你現在最緊要的就是把陸硯哄在身邊。”
沈清宜道:“我不能讓我爸這輩子白受冤枉。”
再說她對把陸硯哄在身邊這件事沒什麼信心,他心裡有那個青梅竹馬,隻是程媽媽這一輩的觀念裡,陸硯心裡有誰不重要,重要是他是誰的丈夫,能不能給這個家帶來好處,這才是最關鍵的。
程媽媽聽了這話,心情也很沉重,半晌才道:“這件事都過去了,我們和你爸打了一輩子交道,知道他不是這種人,相信他泉下有知,也不會怪你的。”
沈清宜知道和程媽媽這麼說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乾脆先沉默了,等拿到安安的戶口,再哄哄程又青,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程媽媽想著廚房裡的湯,也不敢多聊,連忙說道:“飯差不多好了,有安安愛吃的紅燒魚,準備吃飯了。”
程媽媽走後程又青接著勸道:“清宜,我媽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你好好考慮考慮。”
沈清宜笑著點了點頭。
在程家吃過飯後,沈清宜就提著衣服牽著安安回家了,此時天漸漸暗了下來,微涼的晚風送走白天的燥熱,仿佛將沈清宜心中的那點鬱結也吹散了不少。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若隱若現的半邊月亮,小時候父親無數次牽著她的手經過這條路,講著不同的故事。
安安感受到沈清宜放慢的腳步,揚起小臉,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媽媽,搖了搖她的手,“媽媽是不是想給安安講故事。”
沈清宜收回思緒,溫柔的笑道:“是,那媽媽給安安講一個拇指姑娘的故事好不好?”
“好啊!”
“從前啊……”
安安一邊聽著,一邊時不時問著他不懂的地方……
陸硯下班就來了,來時沈家的門就是關著的,他坐在屋前的一張石櫈上等了很久。
等他再次張望時,就看到一個高挑纖瘦的女人穿著一件藍色的連衣裙,一臉溫柔的給一旁的孩子講著什麼,孩子時不時揚頭回話,大笑。
月光很淡,但他卻能清楚的感受到這對母子間愜意而溫馨的畫麵。
看來,他們沒有自己也過得很快樂。
陸硯說不清楚自己是失落還是安心。
聲音越來越近,陸硯有些局促不安的起身,安安一眼就看到了陸硯,他牽著媽媽的手停下,小聲而嚴肅道:“他來了!”
沈清宜安撫性的摸了摸安安的頭,走近陸硯,神色淡淡道:“你來了?”
陸硯點了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