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陣急躁且毫無規律的敲門聲,驚醒了正在客廳沙發上沉睡的魏峰。
他坐起身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股眩暈,伴隨著胃中的不適感猛然襲來。
魏峰扶著自己暈暈沉沉的腦袋,搖搖晃晃的走到門口。一路上踉踉蹌蹌的,踢倒了好幾個啤酒罐。
打開門,一名身穿製服的快遞小哥,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魏峰是吧?敲了半天門也不開。喏,你的快遞,快簽收吧。”說著,一個快遞信封和一支筆早已懟到魏峰麵前。
魏峰迷迷糊糊的,從快遞小哥手中接過了筆,在單子上簽了字。
那快遞小哥確認了一下,扭頭就走了。嘴裡還嘀嘀咕咕的抱怨著什麼。
魏峰看了看小哥匆忙的背影,估計他是在這兒耽誤了不少時間吧。
快遞小哥走後,他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信封。心想:我都混成這樣了,居然還會有人給我寄東西?
魏峰回到客廳拆開信封,裡邊是一張結婚請柬,上麵寫著“送呈魏峰先生台啟,謹訂於八月八日,為橋本一夫先生和郭莉娜女士舉行結婚典禮……”
“嗯?橋本一夫?哦,見過一次。原來他倆混一塊兒去了啊。”魏峰提著嘴角冷笑了一聲。
對於這個郭莉娜,魏峰是再熟悉不過了,這女人正是魏峰的前妻。
六年前的魏峰,正是春風得意。剛被提拔為公司的技術總監,又迎娶了心儀的美嬌妻,買了新車又住進了新房,可謂是愛情事業雙豐收。
可就在魏峰準備高唱凱歌,開足馬力奔小康的時候。他的父母卻因為突發心腦血管疾病,雙雙住進了醫院。這對他來說,可真是晴天霹靂,也開啟了魏峰的人生轉折。
做為家中獨子的魏峰,逼不得已,隻好把工作給辭了。每天隻能奔波忙碌於醫院的兩個科室之間,為這兩個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端屎端尿,洗洗涮涮。
忙的他就像一個陀螺,整日裡高速旋轉,沒有一絲停歇的機會。
魏峰做人很有擔當。想到剛結婚不久,家裡就出現了這種變故。他為了不影響新婚妻子郭莉娜,從未要求過讓她來幫自己。
郭莉娜初為人妻,也從未主動提起過要與他一同照顧兩位老人。
可是,以魏峰一己之力,照顧兩位臥床老人,那又談何容易。
魏峰彆說回家了,整日裡吃住都在醫院,連最基本的睡眠都滿足不了。更彆提回家與郭莉娜溫存纏綿了。
剛開始的時候還好,郭莉娜偶爾還會給他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可漸漸的郭莉娜就對他越來越冷漠了。電話也不打了,甚至有時魏峰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或者是接通了以後,簡單說幾句就急忙掛斷了。
後來即便魏峰偶爾回家拿趟衣服什麼的,也很少能見到郭莉娜。夫妻二人的感情,也逐漸消耗殆儘。
魏峰從沒責備過郭莉娜,他總是想著自從結婚以後,自己也沒有好好儘過丈夫的責任,是自己冷落了郭莉娜,心中深感虧欠。
所以魏峰對郭莉娜的生活,也不好過問什麼。隨她高興就好了,自己隻顧專心照顧父母,想著等他們都康複了,再好好補償郭莉娜。
皇天不負苦心人,在魏峰三年的精心照顧下,父母終於是都有了好轉。二老的身體逐漸康複,也都辦理了出院,接回了家中調養。
剛把父母接回家不久。突然有一天,久未歸家的郭莉娜,一進門就開門見山的提出了離婚。
這讓魏峰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向郭莉娜詢問原因,她也不說。就是一味的指責魏峰不負責任,沒有儘到丈夫的義務。
臥室裡本該靜養的老兩口,聽到這個消息,瞬間就接受不了了。
老爺子首先沒扛住,當天便心臟病複發,搶救無效離世了。老太太雖說要好一些,但也隻是多堅持了兩年,也剛在兩個月前駕鶴西遊了。
魏峰看郭莉娜去意已決,也不想勉強她。在老太太生前,為了不刺激老太太的情緒,魏峰私下裡就悄悄的和郭莉娜辦理了離婚手續,心想以後兩人就再也不會見麵了。
母親離世後,家裡隻剩下孤身一人的魏峰,他那一直緊張的神經瞬間放空。
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迷茫,彷徨,挫敗……各種情緒一下子湧上心頭,自此他便終日借酒消愁,渾渾噩噩,麻木的消極度日。
直到今天又他看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魏峰不禁感歎這個女人的冷漠與薄情。
魏峰緩了緩神,低頭掃了一眼舉辦婚禮的地址——澳大利亞悉尼鉑悅酒店。
“謔,還挺能得瑟,一個日本鬼子,一個中國前妻,還要跑到澳洲去辦婚宴?搞的跟聯合國開會似的,屬實讓人費解。”魏峰不禁搖了搖頭。
他正要收起請柬,卻又從信封中掉落了一張字條,魏峰撿起字條一看,抬頭寫著:“親愛的峰……”
“咦~”,魏峰不禁感到一陣肉麻。但又想看看這個女人想說什麼,便忍住肉麻繼續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