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午飯吃完,顧清歡和虞欣、江楚楚暫時告彆,領著夏禾往辦公室走。
沒有彆人在,夏禾輕鬆多了,他倒不是討厭江楚楚或者虞欣,不如說他和江楚楚井水不犯河水,對虞欣則是抱有期許,還挺滿意她的進步。
但是和任何人的社交距離必須由他來決定,如果對方擅自拉近距離,他會非常不自在。
能夠把握好和他的社交距離的人,他至今就沒遇到過幾個,白寒山勉強算一個。
不過白寒山其實是自覺拉開了和他的距離,堅決不靠近,隻有遠和更遠的區彆。
顧清歡是他至今為止唯一想要靠近的人——可惜的是,看起來她不想與他牽扯太多關係。
等到了辦公室,顧清歡才問道“夏學長這次想要什麼獎勵?”
獎勵這個詞,說出來好像怪怪的。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夏禾習慣性地想端起笑臉,想想還是收住,認真地看著顧清歡,“姐姐可以摸摸我的頭嗎?”
顧清歡啊?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想掏耳朵,又覺得有點不雅觀,忍住了。
“為什麼要摸頭?”顧清歡問道。
夏禾歪了下頭“我需要勇氣去做一件事,感覺姐姐摸摸我的頭,我就有勇氣了。”
“就算我不摸你的頭,你也會去做吧?”顧清歡吐槽道。
夏禾挑起眉“為什麼會這麼想?”
顧清歡沒立刻回答,而是拉開椅子,示意他坐下,又給兩人各倒了一杯水,自己坐在了夏禾對麵。
“讓我想想怎麼說……”她抿了口水,鄭重地說道,“你的段位跟我們不一樣。”
夏禾沒接話,隻是依舊保持著微笑看著她。
“我覺得,如果是你,應該能感覺出來,我和同學們的交往,其實是有目的性的。”顧清歡說道。
“對,”夏禾痛快地承認,“不過你的目的在我看來,單純到不應該用‘目的’來指代。”
在夏禾看來,顧清歡給每個人的好意,都不求回報,隻是單純希望彆人變好。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但那不重要,並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夏禾說道。
“就是這一點啊!”顧清歡立刻說道。
夏禾眨著眼睛看她,很無辜的樣子。
“夏學長你有對全局的掌控能力,不管出現什麼情況,你都有從容應對的自信,也不會為此動搖。”顧清歡直視著他。
“從認識你開始,你展現出來的一切,都是你想要讓彆人看到的。”
“包括你叫我姐姐,還有一些幼稚任性的行為——你有這樣的外貌優勢,可以輕易地塑造出可愛的弟弟的形象。”
“就算我表現出了排斥,透過你偽裝出來的形象和你對話,你也沒有改變這個形象,因為你的這個形象不是專門給我看的。”
她不打算了解這個形象的由來,也不打算探究隱藏在這個形象下的夏禾的真實麵目。
那是夏禾的隱私,在夏禾有意向展現出來前,她不會擅自理解。
不過現在,似乎是時候了。
他向她透露了“要做一件事”,且在她試探性地擺出對他的看法後,他選擇了反問而不是含糊其辭。
所以她才會選擇攤牌——有時候反問就意味著承認。
當然,此刻場上並不隻有她選擇了攤牌。
畢竟,從那個反問句開始,夏禾就再也沒叫過她“姐姐”。
“所以我覺得,這樣的夏學長,並不會因為我有沒有配合你,就變更自己的想法。”顧清歡總結。
“好吧,”夏禾聳肩,“不管你有沒有摸頭,我都會去做那件事,不過我也確實想要被摸頭。”
“這樣就可以了啊。”顧清歡說完,突然越過桌子,將手放到了夏禾的腦袋上,用力揉了揉。
猝不及防之下,夏禾的頭發都快被揉成了鳥窩。
他猛地抬起頭,視線撞進顧清歡明亮的雙眼裡。
她露出一個笑臉“作為夏學長努力的慰勞,摸頭這種小事隨時都可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