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虞媛所想，在俞文秀關上門後，崔婉寧便開口道“小俞，我想你應該知道，你的工資是誰付給你的。”
“的確，平時你對媛媛的照顧，我和文禮都看得到。媛媛也很喜歡你，之前的品酒會她還拜托我，讓你得以參加。”
“問題是，你得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隻是一個保姆，能代替你的人多的是。”
“這次看在你平時的辛苦上就算了，下次記住自己該站在什麼位置，否則你就彆想在我們家乾了。”
說到最後，崔婉寧的語氣已經頗為不善，甚至在衣櫃裡的虞媛聽來，透著威脅的意味。
虞家隻要稍微提上兩句，俞文秀的信譽就全完了，她彆想再在這一行乾下去。
“可是崔夫人，魏霄當時明顯是故意——”俞文秀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崔婉寧打斷。
她冷冷地說道“就算是故意的又怎麼樣？隻要能嫁進魏家，受點氣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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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不是受點氣的程度了！”俞文秀的臉色也跟著冷了下來，“他今天能在精神上欺負虞媛，明天就能動手打人——他根本不是一個好人！你身為母親，怎麼能不保護自己的孩子？！”
虞媛的眼淚幾乎是瞬間掉了下來。
她條件反射地抬起手，用力抵住自己的眼睛，似乎這樣就能把眼淚硬塞回去。
崔婉寧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輕輕地嗤笑一聲“母親？小俞，你也來了我們家一陣子了，應該知道，媛媛她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我對她難道還不夠好嗎？從小就給她最好的生活條件，現在也給了她能找到的條件最好的婚約對象。”
“有的人一輩子都攀不上魏家這樣的高枝，她這麼簡單就能嫁進魏家，彆人羨慕都來不及。”
“還是說，你覺得她像你一樣，這輩子給彆人當保姆就很好了？”
虞媛的眼淚已經掉不出來了，她心裡像是升起了一團火，越燒越旺。
像俞文秀這樣有什麼不好？靠自己的勞動掙應得的報酬，會做好吃的飯菜，家務也乾得很細致，對著她總是溫柔地笑著，還會站在她身前保護她。
崔婉寧怎麼有資格貶低俞文秀！明明俞文秀更像是她的媽媽！
虞媛想要從衣櫃裡出去，就算被崔婉寧打罵，她也想為俞文秀說話。
隻是她的手剛按上櫃門，就聽到了有什麼靠上櫃門的聲音。
俞文秀的後背緊貼著櫃門，以免虞媛從衣櫃裡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看不到虞媛此時的模樣，可她就是覺得，虞媛正在生氣——為了她而生氣。
光是這樣，她就覺得很欣慰了。
她沒有因為崔婉寧的話動怒，隻是輕聲說道“崔夫人，我不打算說服你，也不認為你聽得進去我的話。”
“不過，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希望虞媛能夠幸福且自由地活下去。”
崔婉寧哼了一聲，也不想和俞文秀多說下去，起身離開了保姆房。
俞文秀走過去關上了門，這才回到衣櫃前，打開了櫃門。
虞媛低著頭，不停地抹著臉，似乎這樣就可以消除眼淚的痕跡。
“都哭成小花貓了。”俞文秀拿了紙巾來，給虞媛擦臉，安慰道，“彆哭啊，我沒有受傷，也不覺得難過。”
我隻是很遺憾，不能更好地保護你。
虞媛帶著哭腔問道“俞姨，我、我知道這聽起來很過分，可是，我能叫你一聲……媽媽嗎？”
她想象不出來親生母親的模樣，不敢抱有期望，可是，她現在真的很希望，俞文秀就是她的媽媽。
俞文秀愣了愣，按捺住內心的喜悅和激動，想要平靜地回答她，嗓音還是忍不住帶了顫“能，當然能！”
虞媛抱住她，腦袋埋在她的懷裡，小聲地喊了句“媽媽。”
這是俞文秀聽過的、世界上最動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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