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守安趕到花園飯店的時候,慕慧嫻已經從暴怒的狀態下恢複了冷靜。
她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食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似乎是在進行一場激烈的“思想鬥爭”。
“慧嫻姐,我是不是來晚了?”
看到慕慧嫻的樣子,楊守安心裡免不了生起一絲內疚,明明是為了阿四的事情,結果他這個最應該擔起責任的卻出力最少。
從頭到尾都是老雷和慕慧嫻他們在想辦法,而自己卻隻有“搖旗呐喊”的作用,就好像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接觸西菲爾集團的人,他卻又因為堵車沒能及時趕到。
“沒事,今天運氣不錯,碰到了西菲爾的亞太區總裁,諒解書的事情我已經和他說過了,希望還是挺大的,但可能還需要再見一次麵才能完全把這事敲定。”
慕慧嫻臉色平靜,言語中的每個字都是真的,但卻獨獨省去了弗朗西斯的無恥要求。
其實也不是為了向楊守安隱瞞什麼,而是連她自己都還沒想好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
那美國色狼擺明了就是要占便宜,放在平時就算他再有地位再富有,慕慧嫻也不會多看一眼。
可如今對方手握著簽署諒解書的權力,而這份諒解書又恰恰關係著阿四的量刑。
慕慧嫻或許並沒有那麼在乎阿四會坐幾年牢,畢竟兩人頂多算是關係不錯的朋友。
但她知道楊守安在乎,也知道楊守安、阿四還有周清茹三人從童年綿延至今的深厚羈絆。
她還知道楊守安這些年付出了很多的努力,才有了今天在製衣廠的成績,她不願意看到平靜而又充滿希望的生活再次支離破碎。
所以事情也就這麼陷入了兩難。
“真的嗎?太好了,慧嫻姐你太厲害了,陳律師這麼久都沒能搞定的事情,竟然被你找到了突破口,這下阿四有救了……”
楊守安這愣頭青全然沒注意到慕慧嫻的情緒,在那高興得“喋喋不休”。
有時候真的很難評價他到底是聰明還是傻,在生意場上能夠獨當一麵,卻在很多細枝末節的事情上笨得和頭豬沒啥兩樣。
按照周清茹那種比較文藝的說法就是,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上帝給你開了一扇門,那就鐵定會焊死幾扇窗。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直到距離弗朗西斯約定的派對時間隻剩三個小時的時候,慕慧嫻才做出了決定。
她準備“鋌而走險”,去拿到那份“該死”的諒解書。
如果放在幾年前,慕慧嫻肯定會覺得自己瘋了,要為了阿四這麼一個“普通朋友”去深入虎穴。
但當看到這兩天楊守安在諒解書所帶來的希望曙光下重新變得活力滿滿的時候,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衝動卻又驅使著她忽略了那些顯而易見的危險。
慕慧嫻並非沒有見識的女人,她了解這種西方這種所謂的私人派對會玩得“自由”,中華傳統的禮義廉恥絕不在這幫外國人的字典裡。
但有時候女人盲目起來,會比男人更加“不管不顧”。
“隻是敷衍著裝一裝他的女伴,最多也就是喝幾杯酒,他是西菲爾的亞太區總裁,也算有頭有臉,肯定不至於公然違法亂紀的吧,畢竟在中國的土地上出了事,對他自己也沒好處。”
慕慧嫻是這樣安慰自己的,也是這麼和楊守安“坦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