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艾薩克和巴德利推開郡城大獄的牢門,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諾德爾和懲罰者們的身影。
“你們來了。”
“這麼快就已經抓到凶手了嗎?!我還以為你調查都得調查一段時間……”
巴德利話還沒說完,就忽然站住了。
她皺起眉頭,指著眼前十幾個帶著惶恐和不安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
“諾德爾執事抓的是嫌疑人,不是犯人。”
諾德爾看向艾薩克,頭一次對他的開口表示讚同。
“今天前來問候波蘭侖的人不在少數,與其一個一個盤問,倒不如直接篩選出最有作案可能的人集中進行盤查。”
“大人,艾薩克神父,這,這事,我們完全不知情啊?!”
“是啊,冤枉啊……”
“閉嘴!”
諾德爾的冷喝讓眾人瞬間安靜下來,接著他轉頭看向艾薩克
“既然選擇駁斥我想法的人是你,那這幫人也交給你來審吧。”
“可不要因為這些麵孔熟悉,就對他們手下留情啊,艾薩克主教。”
艾薩克沒有理會諾德爾話語中的意有所指,而是徑直走到眾人麵前。
望著眾人祈求的目光,艾薩克忽然開口
“實力在二階以上者,出列。”
眾人麵麵相覷,最終十幾人之中有七八人從隊列之中站出來。
“你們當中,有習得形變魔法的,亦或是研究過自然係學派的,出列。
七八人中又有四五人站出來。
“最後的最後,在出事時間段內距離最近的人,出列。”
看著站在眼前的男人,艾薩克沒有說話,先露出笑容
“克勞德大人,好久不見。”
那張剛毅的麵容之上擠出一絲笑容。
這笑容不止對艾薩克,還有幾分勻給了他身後失去卷發形態的小蘿莉。
後者點頭示意。
“如此,就算是已經排查出凶手。”
諾德爾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意
“克勞德,你身為烈火之奴仆,為何要在此刻做出這等罪行?!”
“且慢!”
艾薩克伸手打斷諾德爾的責罰,臉上的表情驟然冷酷
“諾德爾大人,你為何如此急切的想要將克勞德大人定為罪犯?”
“急切?調查的思路是你來的,篩選出具有充足作案時間的人也是你來的,這些,難道還不夠成為我質問他的理由麼?”
“我的確了思路,的確做出了篩選,但定罪靠的不是臆想,而是切實的依據。”
艾薩克指向克勞德
“自打我見到他的第一眼以來,他就一直和波蘭侖在一起,他們之間的信任程度,以至於神選儀式都作為波蘭侖的代表。”
“他的確擁有最佳的作案時間和身份,可關鍵在於,他的作案動機是什麼?”
“如果說這世上有兩個人不會對波蘭侖動手,那麼第一個會是小波拉特,第二個,就是克勞德。”
“他有什麼非要殺波蘭侖的理由?”
巴德利看著爭執的兩人,選擇和那群不知所措的排除嫌疑者一同吃瓜。
“你問理由?”
“理由就是這個!”
諾德爾一甩手,一封信便飄在艾薩克的麵前。
“自己看吧!”
在接觸到信封的瞬間,艾薩克就已然明白了其中的內容。
這是一封請求信。
內容是克勞德私下對諾德爾的請求。
請求讓他離開波特剛郡,回到教會的中樞。
看著他沉默不語的模樣,諾德爾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
“怎麼,你以為你自己很聰明,聰明到可以知曉一切?”
“克勞德和波拉家族的關係,怎麼可能像你所說的一樣如此簡單!”
“曾幾何時,你可聽說過鐵血克勞德的威名?”
“以一己之力抗衡數百異教徒,代表著審判者中堅力量的第一代年輕俊才。”
“如今卻頹然於波特剛郡這種邊境城市,成為貴族的仆從,你以為友誼和信任,是波蘭侖和克勞德關係的主基調?”
“你錯了,錯的離譜!”
“因為他當初是以犯下不可饒恕之罪被迫流放於此的!”
“出於卑賤的仁慈放走那謀殺的惡魔之後,他無時無刻都在渴望著贖罪和回歸,這種渴望,已然變成病態的偏執!”
“他的這封信,就是最大的鐵證。”
諾德爾冷冷看向沉默的克勞德
“而波拉伯爵對他的態度,於他而言,不過是在貴族之中寄人籬下,每日劇增的屈辱!”
“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對他的酷刑和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