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代的公共廁所還是要收費的。
所以,每個廁所都有收費的人,大部分都是廁所的承包人。
可那晚我路過的時候收費的人並沒有在那裡。
剛走過廁所大門,我就被人從後麵捂住了嘴,然後拖進了廁所右邊的女廁。
我記得是女廁的原因,是因為沒有小便池。
那人渾身汗臭,穿著一件短袖襯衣。
他身上還有濃重的煙味,還混雜著一股像是中藥的氣味。
我的頭靠在他胸口的時候,感覺到他胸口軟軟的,像是墊了什麼東西。
我還記得他渾身顫抖,那應該是興奮導致的。
我看不到他的正臉,因為他始終在我背後捂住我的嘴。
我嚇壞了,渾身癱軟,任他擺布。
之後發生了什麼,我記不得大清楚。
但我依稀記得女人的叫聲,然後左肩鎖骨位置被割傷。
痛楚接踵而至,緊接著是凶手急促逃離的腳步聲。
按照石辛的說法,當時凶手拿出凶器要刺我喉嚨,卻被無意中進入女廁的人看到。
女人叫喊,凶手因此失手,那一刀割在了我肩膀上,然後快速逃離。
女人因為害怕沒有看清楚凶手的臉,但看清楚了凶手穿著打扮還有身型身高。
凶手穿著一件格子短袖襯衣,穿著一條當時流行的太子褲,腳上穿的是涼皮鞋。
女子的呼喊引來其他人,這些人馬上把我抱去最近的中醫院。
緊接著我父親馬上就知道了這件事,原因是我姑姑是中醫院的急診科主醫生。
但是這段回憶裡有一個很不合理的地方,那就是我當時的狀態。
麵對突然襲擊,我肯定會吃驚,但我怎麼會害怕地無法動彈?
我是一個不會輕易恐懼的精神變態。
那種情況下,我肯定會咬他,不會任憑凶手擺布。
我腦海裡能出現這段記憶,隻能說明一件事,就是過去的曆史被改變了。
然後我又開始眩暈,因為我腦子出現了兩段截然不同的記憶。
一段是我原本的記憶,一段就是剛才遇襲險些被殺的記憶。
更可怕的是,我第二個人生記憶中少了一部分。
我小學畢業後,因為行為異常等各種原因,被我父母送去特殊學校待了一個學期。
可在第二人生的記憶中卻沒有這部分,而是直接上的初中。
從我意識回到1993年那次開始,我就多出一條人生時間線。
隻不過,目前第二人生時間線與第一人生時間線的差彆隻有三處。
第一就是1993年第一次遭遇連環殺手的經曆。
第二就是我沒有在1995年去特殊學校。
第三就是我在1995年那天晚上險些被殺。
如果說,是我回到1993年導致了後麵的改變,但為什麼就隻有這三個改變?
為什麼在石辛提到這件事的時候,那段記憶才會出現在我腦海裡?
我忽然又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平行世界,也就是多元宇宙。
我猜測,我回到1993年的時候,我在原本的世界,姑且稱為一號世界。
當我的意識從1993年回到2024年的時候,卻是來到了二號世界,並沒有回到原本的一號世界。
一號世界和二號世界雖然有區彆,但區彆並不大。
我很快又推翻了這個推測。
原因很簡單,如果是平行世界,也就存在兩個或者更多的我。
我是不可能擁有其他平行世界的記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起關鍵的問題,於是我問石辛,我的回憶能幫上他什麼忙?
石辛說:“我原本不應該告訴你的,但你是當年連環殺人案的唯一幸存者,我需要你幫忙。”
連環殺人案唯一幸存者?我更吃驚了。
我問:“聽你的意思,當年的凶手沒有被抓?但是最近發現了新的線索?”
新的線索大概率是冰城也發生了類似的連環凶案。
冰城警方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與當年我老家發生的案子高度相似。
這就是石辛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我接下來告訴你的事情,你絕對要保密。”
石辛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出這句話。
他會告訴我,不僅僅是因為我是幸存者,還因為這件事太匪夷所思。
冰城的確發生了與1995年詩城連環凶案相似的案件。
相似程度幾乎百分百,警方認為那就是同一個凶手所為。
但是,1995年犯案的連環凶手早就被捕並執行死刑。
就算凶手沒有被抓,他現在已經接近八十歲了。
一個八十歲的老人是不可能在冰城再犯案的。
我的猜測隻對了一半。
我問:“難道說,當年詩城警方抓錯了人?”
石辛表示絕對不可能。
那案子是他的師父,也是原詩城刑警隊隊長吳淵親自辦的。
吳淵和我父親還算是戰友,以前都是13軍的。
吳淵辦案很嚴謹,一輩子沒有辦過冤假錯案。
最關鍵的是,當時人證、物證都有,但唯獨凶手不認罪。
可不認罪也沒用,因為現場遺留下的腳印,凶器上的指紋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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