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陶公主在一旁也是心急如焚,她那焦急的神情此刻儘顯無遺。
她坐在床邊兒,雙手不安的交握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昏迷不醒的女兒,眼中滿是痛苦與無奈。
那股子恨不得自己來替陳阿嬌受這份罪的急切心情,仿佛要將整個房間都點燃一般。
禦醫微微頷首,神色凝重而專注,他小心翼翼的從藥箱中拿出一根根銀針,那銀針在陽光下閃爍著清冷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緩緩的將銀針刺入陳阿嬌的穴位之中。
每一次針刺都格外小心謹慎,生怕稍有不慎便會對皇後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隨著銀針的刺入,陳阿嬌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感受到了某種異樣。
漸漸地,她的眼皮開始顫動,仿佛有一隻蝴蝶在她的眼皮下輕輕扇動翅膀。
終於,她那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那迷茫的目光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仿佛從遙遠的夢境中蘇醒過來一般。
陳阿嬌艱難的轉了轉頭,那動作仿佛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緩緩的將視線投向了站在不遠處的劉徹以及一旁的館陶公主。
她那原本紅潤的嘴唇此刻卻微微的動了動,發出的聲音極其微弱,幾乎就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的一絲呢喃,若不是在場之人離她極近,恐怕真的難以聽清她口中說出的話語。
“陛下母親”
劉徹眼見此景,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之情,他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快步走上前,緊緊的握住了陳阿嬌那略顯冰涼的手,
“嬌兒,你總算醒過來了。”
館陶公主亦是激動得喜極而泣,她用那顫抖的手指輕輕的撫著陳阿嬌那憔悴的臉龐,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不住的流淌下來,打濕了她的衣袖,
“我的阿嬌啊,你可嚇死母親了,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母親該如何是好?”
陳阿嬌麵色蒼白如紙,她下意識的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肚子,那動作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安與虛弱,她聲音沙啞的說道
“我是不是要生了”
館陶公主輕輕的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堅定的神色,她溫柔的鼓勵道
“彆怕,嬌兒,女子八個月生產的情況也並不罕見,你一定可以順利度過這一關的,母親會一直在這兒陪著你,給你力量和勇氣。”
說完,館陶公主又轉過頭來,對著一旁焦急等待的劉徹說道
“陛下,還請您先出去吧,這裡麵太過擁擠,不利於嬌兒生產,您就在外麵等候消息吧。”
這偏殿地方的確不大,又有這麼多的接生嬤嬤和禦醫在,地方就更小了。
劉徹聞言,雖然心中有些不舍,但還是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好,那我就在外麵等你們。”
說罷,他戀戀不舍的看了陳阿嬌一眼,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劉徹雖然心中不情願,可他也知道,自己如果留在殿中,恐怕接生嬤嬤們也不好接生。
而且館陶公主是嬌兒的母親,又生育過,她一定比自己更懂得怎麼安撫嬌兒。
殿門緩緩而關,仿佛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整個世界硬生生的切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個部分。
那厚重的門板緊閉之際,似乎還帶著一抹難以言說的肅穆與沉寂,仿佛在這一刻,天地間的氣息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劉徹焦躁不安的在門外踱來踱去,他的腳步急促而淩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自己那顆焦灼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