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雨還在下，天陰沉沉地，街道上的行人來來往往，行色匆匆。
虞歡撐起紙傘，鼻尖嗅到一絲幽幽花香，透過雨簾看去，書齋對麵是一家花店。
一男子懷裡護著一束茉莉撐傘而出，墨色紙傘微抬，露出一雙穠豔含情的狐狸眼。
四目相對之下，兩人雙雙一愣。
虞歡不認識男子，又依稀覺得他眉眼熟悉。
一眨眼，高挑徐立的男子勾著清淺的笑，朝她款款而來。
“佳寧郡主，好巧。”
他停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一雙勾人的眼含笑看她，清俊儒雅的麵容多了抹豔色，令人有種心跳頓緩的錯覺。
“……你是?”
虞歡抿唇，細細看他，愣是沒從腦海裡搗鼓出一個名字。
“在下柳言卿。”他唇邊笑意漸深，“家妹柳絮，郡主應當認得了。”
“原來……你是柳絮兄長。”怪不得，她說怎麼有點熟悉呢。
柳言卿點頭，又笑道，“小絮近來常和我提起郡主，這下總算見到本尊了。”
虞歡好奇，問，“她都說了什麼？”
“全是誇郡主的好話。”柳言卿勾唇說:“說郡主生得貌美……溫柔又愛笑。”
“真的嗎？”她說。
“真的。”半真半假。
溫柔愛笑是他胡謅的。
“哥，哥，我跟你說，佳寧郡主近看真的好漂亮，雖然她看起來冷冷地，有點凶，但其實哈哈哈哈空有其表。”
“哥你絕對想不到，郡主和我一樣，也愛看話本，我們約好了之後要互相借著看~”
回想起柳絮的原話，柳言卿啞然失笑。
凶不凶另說。
不過……
對上她亮晶晶的桃花眸，柳言卿彎了彎勾人的狐狸眼，笑了，漂亮是真的。
“郡主喜歡花嗎？”
“喜歡。”
“那這茉莉便當作卿的見麵禮了，可好?”
他微微俯身，懷裡染上茉莉的清香，虞歡愣愣接住了那束茉莉。
“郡主喜歡嗎？”
“……喜歡，謝謝。”
男子笑得溫柔，她實在說不出狠話。
“你喜歡就好。”看她乖乖抱著茉莉，柳言卿心尖微軟，低笑道，“有空，歡迎郡主來柳府找柳絮玩。”
“那言卿先行一步了，郡主。”
“嗯。”
莫名其妙白得了束花，虞歡感歎，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緣妙不可言。
不過，柳絮和柳言卿兄妹倆長得是蠻像的。
“郡主，奴婢幫你拿著花吧。”
“好。”
“嘶……”
昏暗的巷子裡，黑衣男子眉眼低垂，麵色蒼白如紙，骨節分明的的手掌捂在腰腹傷口處，血液慢慢從指縫溢出，紅的刺眼。
浸透了雨水的黑衣沉重而冰冷，他好似絲毫不覺，隱匿在暗處快速移動著。
隻是越快，黑衣男子的意識越發模糊，唇色越來越白，最後終是繃不住吐出一口鮮血，倒了下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