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半夜三更,突兀的動靜讓徐澤一和周燃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底的興味。
徐澤一打開手機裡的手電筒,透過窗戶半開的縫隙看去,有個模糊的黑影出現在屋外。
周燃眯著眼仔細辨認,“是馮在宇那家夥。”
徐澤一也認出來了,對方前往的方向正是廁所,不過這土屋的隔音效果是真差,連個開門聲都聽得這麼清楚。
餘光瞥見周燃下床,徐澤一問他,“去哪?”
周燃沒好氣說:“人有三急,你說去哪?”
他早點睡的原因,就是發現這裡晚上信號極差,玩遊戲卡得他懷疑人生。
好不容易睡著了,結果大半夜又被徐澤一吵醒,周燃真的氣炸了。但一聽馮在宇出門去上廁所,他也來了點感覺,那點氣散了些。
聽見徐澤一窸窸窣窣跟著下床,周燃挑眉看他,“你也去?”
徐澤一笑嘻嘻:“彆說,你一提,我也有感覺了。”
周燃冷哼一聲,心裡腹誹不停。
他半信半疑,嚴重懷疑徐澤一是害怕一個人待在屋裡,所以想和他一起出去。
木門推開的聲音在安靜的黑夜裡放大,徐澤一和周燃的心莫名一抖。
兩人都是短袖短褲,夜風一吹,他們摩挲了下手臂,心裡都泛起了嘀咕。
這桃源村晚上的天,還真有些冷。
廁所是個單獨簡單的小茅草屋,夜風吹得木門嘎吱作響,隱約透出一點光亮。
茅草屋外觀粗糙,飄散出來的味道讓徐澤一和周燃瞬間捏緊了鼻子。
太臭了!
兩人打開木門走了進去,地麵上殘餘著混濁的水漬,微弱暗淡的燈光下,泛黃的牆角還堆積著幾團亂糟糟的黑發。
空氣中的臭味越發難聞。
徐澤一和周燃幾欲作嘔。
一陣淅瀝瀝的水聲傳來。
廁坑在布簾後麵,底下露出一雙鞋。
徐澤一大大咧咧掀開布簾,隻見馮在宇皺著眉,同樣強忍惡臭在放水。
“艸,誰啊!”
背後簾子被掀開的動靜,把馮在宇嚇得差點尿歪了,看見是徐澤一,怒氣衝天地把他家祖宗上下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你特麼沒看到裡麵有人,變態吧你!”
“把老子嚇出病來,非得叫你賠精神損失費。”
徐澤一也是隨手一掀,見馮在宇真嚇到,心虛又愧疚,“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周燃早早站上另一個廁坑,對他們兩人的動靜不予理會,徐澤一這家夥太鬨騰了。
他長得陽光帥氣,實際上總乾些氣死人不償命的事。可做完了,他又真心實意的道歉,賠笑的模樣讓人氣都不好意思氣了。
若不是知道他沒什麼壞心思,周燃真懷疑他是故意的。
這次被他生拉硬拽加入旅遊團,周燃忍著那股難聞的惡臭放水,此時此刻悔得腸子都青了。
好好的假期,他乾嘛非要來這裡受罪,彆說這裡有人間美景,就算是天上仙景,他都不樂意待了。
一時之間,馮在宇和周燃在心底,默契把徐澤一罵了個狗血淋頭。
正主一點感覺沒有,嘴裡吹著口哨,還在美滋滋地放水。
上完廁所出來,馮在宇看都沒看徐澤一一眼,大步往土屋內走去。
周燃眉頭緊皺,問徐澤一,“你是打定主意要待五天四夜,對吧?”
徐澤一點頭,“那是肯定的。”
周燃淡聲道,“先說好,我後天一早就走。”
徐澤一驚得瞪大眼睛,“這麼快!不是說好要一起”
“誰和你說好了?”
周燃立刻打斷他的話,邊走邊說,“旅遊團不缺我一個,我就玩明天,你不用再說了。”
大好的七天假期,在待在家裡吹空調打遊戲不香嗎?這山旮旯的地方,關鍵手機信號還不好,跟要了他的命有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