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歡的注意力也在這片墳地上。
哀山這片墳地不大，籠罩在白霧下，充斥著死寂的氣息。
墳地上的墓碑分布不規律，墓碑前擺放著數量不一的祭品，多是水果，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
虞歡飄過去一看，墓碑上皆是空白一片，同時也注意到墓碑旁都擺放了一個小紙人。
小紙人製作得很逼真，紅腮紅唇，微凹下去的黑色眼球活靈活現，恍如確有神韻，好似她之前見過那些大紙人的縮小版。
隻不過，這些麵貌各異，咧唇微笑的小紙人，在漆黑的夜色裡總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墳地中間有一條不明顯的小道。
高芸和顧念辭一前一後走了過來。
顧念辭抿緊了唇，麵上帶了幾分不安和畏懼，知道是墳地後，她眼睛都不敢亂看。
高芸麵不改色，反應要比顧念辭好得多。
她很長一段時間都和陰間生物“打交道”，眼前隻是一片空蕩蕩的墳地，並不能引起她太多的情緒波動。
賀嶺站在虞歡身側，看她眼神停留在紙人上，隨手撈了一個在手上，挑眉問道:“怎麼，對這玩意感興趣?”
看他將小紙人捏在手心隨意把玩，虞歡眉眼一跳，忙道:“不是，你看歸看”
“轟隆——”
她話沒說完，天空中突然乍起一道閃電，那閃電的白光劃破天際，突如其來的巨響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虞歡也愣住了。
雷電還在響，襯得夜色下隱隱綽綽的林木和荒草叢生的墳地，陡然增加了幾分陰森。
“怎麼，怎麼一下打雷了！”
顧念辭嚇得腿一軟，差點抱頭蹲下來。
高芸頂多是愣了一下，但很快走到虞歡後麵。
不遠處，林芊芊抬頭望著天空，嘟喃道，“等一下，該不會要下雨吧。”
虞歡覺得這雷來得莫名其妙。
“你剛剛想和我說什麼？雷聲太大了，我沒聽清。”賀嶺說。
虞歡眸光掠過他手裡皺巴巴的小紙人，無奈歎道:“我的意思是，你看歸看，不要動私自動彆人墓碑上的東西，這樣未免太不尊重他們了。”
看他還不在意，她語氣稍稍嚴肅了些，“你現在趕緊把小紙人放回原位，你也真是膽子大，變成鬼了也要抱有敬畏之心吧。”
“我這就放回去”賀嶺訕笑一聲，立刻整理了下小紙人，端端正正擺回了原位。
原本，他就是看她感興趣才拿起來，好讓她仔細看兩眼，一時倒忘了這紙人也算是祭品，亂動不太好。
為表歉意，賀嶺甚至朝麵前的墓碑連鞠了好幾個躬，誠懇地說:“抱歉抱歉，冒犯了。”
虞歡眸子微彎，開口剛想說點什麼，天空上一直轟隆作響的閃電漸漸沒了聲，忽的安靜下來。
虞歡嘴裡的話被迫咽了回去，她抬頭看了眼天空，不由眼神怪異地瞥向無知無覺的男鬼，“賀嶺，你覺不覺得這閃電有點怪?”
賀嶺不明所以:“哪裡怪了？”
不就一個自然現象嗎，哪裡怪了？
虞歡捏著下巴，給他認真剖析，“一開始打雷的時候，正好是你把小紙人拿起來那會兒，你把小紙人放回去又鞠躬道歉完畢，那雷就停了，這未免太巧了！”
“這雷聲，很像一種警示，你不覺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