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散去，兩個人加兩隻鬼很快走進靈堂。
進去之後，高芸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傅禹禮也有所察覺，靈堂內冷得異常。
恍若割裂一般，靈堂外的氣溫和靈堂內完全不一樣。
越靠近中央的靈堂，那股深入骨髓的陰冷有如實質般，仿佛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人的身心，帶給人極度危險的氣息。
虞歡身為鬼，也不好受。
每一次的靠近對她而言，都是艱難的。
靈堂內存在異常邪惡的東西，無聲無息的牽引力纏繞她，拉扯她，似乎要將她吞噬殆儘。
“過來，過來，我的孩子”
“跟隨我，不要怕，我的孩子”
呼喚她的聲音遙遠失真，又好似近在咫尺，那般溫柔又具有誘惑力。
虞歡直視前方，眸光黯淡下來，雙眼慢慢趨近於呆滯。
賀嶺離她最近，很快察覺她的異樣。
他臉上的懶散瞬間消散，一手摟住虞歡的腰，一手覆蓋住她的雙眼。
“不入流的臟東西，你也配覬覦她！”
他的聲音冷得粹了冰，擲地有聲。
空氣中像是什麼東西被刺穿，刹那間扭曲了一瞬，由遠及近傳出一聲如嬰兒般刺耳的慘叫，撕裂又尖銳。
“咿呀呀呀啊啊啊啊——”
傅禹禮周身金光忽閃，無知無覺。
倒是高芸眉頭緊縮，額頭冒出一點冷汗，下意識堵住了耳朵。
兩人紛紛朝賀嶺看來。
“賀，賀嶺。”
虞歡不自覺按住賀嶺的手，弱弱喚了他一聲。
“我在。”
賀嶺緩緩放下手。
傅禹禮和高芸這才看清虞歡的模樣。
女鬼麵色懨懨，眼尾微微泛紅，抿緊的唇瓣失了血色，襯得她虛弱無力，完全看不出她清醒與否。
兩人的心一下揪了起來。
“歡，歡歡，你沒事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是被剛才的聲音傷到了嗎？”
高芸臉上滿是擔憂。
傅禹禮眼底劃過一絲不解，聲音，什麼聲音?
他剛剛什麼也沒聽到。
可為什麼女鬼小姐會這麼痛苦?
“你先彆進去了”
“你好好休息休息，高芸你也是，就陪她待在這裡吧，我過去就行。”
又是未知的存在觸發的危險，傅禹禮深感無力，又無可奈何，他沒法和那些東西抗衡。
但他需要把司機和老村長繩之以法。
高芸點頭，算是答應了。
司機已經死透了，傅禹禮半蹲下身，伸手掩下對方的雙眼。
他不知是誰殺了司機，隻希望不是程遇青。
“好了，你先彆過來。”
賀嶺抬眸，沉聲製止了高芸靠近的步伐。
“憑什麼？”高芸擔憂的眼神從虞歡身上移開，轉而神情緊繃質問他，“男女授受不親，你才應該離她遠點！”
她下意識忽略了人鬼的差距，第一次這麼強硬地伸手，想把虞歡拉過來。
賀嶺似笑非笑，也沒阻止。
笑話，想和他搶?
不自量力!
高芸手指蜷縮，卻隻撈到一手空氣，眉眼添了幾分陰鬱，不禁捏緊發白的指尖。
虞歡正在閉神調整，對一人一鬼的對峙一無所知。
這個機會實屬難得，賀嶺勾唇，輕聲警告高芸，“你最好離她遠點，你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個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