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歡是硬生生被吵醒的。
她腦海裡，或者說係統空間裡，一直彈出紅色的警告，嗶嗶嗶個不停，吵得她腦袋瓜嗡嗡嗡的，簡直要炸了。
“吵死了。”
她一睜開眼，不自覺脫口而出。
聽見她開口，洛維爾和萊諾又驚又喜。
“虞歡，你醒了!”
“虞歡，你還好嗎？”
兩人的話疊音響起，發覺對方也開口後，彼此對視一眼，又快速撇開臉，滿是厭惡和嫌棄。
虞歡口中含著血腥味，不太好受，咳了兩聲，清清嗓子才開口，“我沒事，謝謝你接住我，洛維爾。”
洛維爾聽她說沒事，心裡鬆了口氣，又對她說:“你不必道歉，你救我那麼多回，我救你一次算不得什麼。”
“看來，你們關係不一般啊。”
萊諾見兩人對話嫻熟，心裡像喝了一缸子醋，幽幽看著虞歡，說話的腔調也活像個怨婦:“瞧瞧，你這邊還緊緊抓著我的手呢，眼和心倒全落在他身上了。”
他這酸味，隔三裡地都能聞到。
虞歡:“”
洛維爾:“”
兩人聽出他的陰陽怪氣，一個快速撒開手，一個慢慢把人放了下來。
等站穩以後，虞歡眼尖地發現洛維爾腰腹上纏上了白色繃帶，包紮手法有些隨意，繃帶裡已有血跡滲透出來。
她抿唇，猜測這傷大概是伊斯所為。
察覺到她的視線，洛維爾扯了扯風衣，掩蓋住傷口，啞著聲說:“我沒事，隻是小傷。”
眼前的情況，他不希望她為他分心，他的命不重要，救人和破壞複活祭才是要緊事。
虞歡和他對視一眼，看懂他的心思，便沒再提他的傷勢。
萊諾站在一旁，眼睛在兩人之間打轉，越看這教堂走狗就越不爽，可礙於虞歡在場，又不好明麵和對方鬨起來，隻得咽下這苦水。
見他們把注意力放在血陣上，萊諾有意奪回某人的視線，便主動走向黑木棺的方向，直言道:“血祭已經終止了，虞歡，你不是想救人嗎？現在就可以。”
虞歡聞言一怔，血祭終止了?
她抬眸一看，發現事實果然如萊諾所說。
陣法上血紅色的光芒湮滅，恢複到黑漆漆的色彩，芙蕾雅也從半空落到黑木棺上，雙手安放在胸口，雙眼緊閉，仍未清醒。
至於蘭斯，作為附屬祭品的他躺在地麵，臉色蒼白如紙，偏著頭，呼吸孱弱，好似一碰就碎了。
虞歡快步跑過去，單膝跪下，輕輕把人扶起來，抓起他鮮血淋漓的手腕。
仔細一看，他手腕處的傷口已經在慢慢複原了，這得益於吸血鬼強大的恢複能力，看來問題不大。
“他死不了的。”
萊諾抱著手倚靠在樹下，撇了撇嘴說:“吸血鬼可不是人類，命硬得很。”
“不過”他話一頓，又意味深長地感歎:“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這個其他人，說的就是夏娃芙蕾雅。
洛維爾想把人從黑木棺上挪開，卻遇到了“攔路虎”，他側身一閃，避開了騰騰烈火。
伊斯掐滅指尖的火苗，邁步走近血紅色的陣法，周身氣勢凜冽。
“容我再強調一遍，我之前沒對你趕儘殺絕是你命大，但你彆太得寸進尺了。”
洛維爾冷眼看著他:“我的死活不需要你的操心，像你這種罔顧人命，麵目醜陋的吸血鬼才最該死!”
說完，洛維爾不與他廢話，拔劍出鞘，朝他刺去，直指他的心臟。
伊斯壓根不拿他當一回事，輕鬆躲閃他的攻擊，順帶誘引他離開陣法的區域。
洛維爾看出伊斯的目的，索性順從他，畢竟他也是有備而來，劍刃上浸透了聖水，隻要這吸血鬼沾到一點，不死也要他半條命。
兩人對打激烈，洛維爾的銀劍沾了聖水，已不懼火光，卻也傷不到伊斯分毫。
戰況一時陷入焦灼。
萊諾負手在身後，仰頭看戲看得起勁，偶爾還指點一二，純純樂子人模樣。
反正誰死了，他都開心。
虞歡甚至從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吃瓜群眾，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