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江月島動物園並非易事。
在沒有把握之前,衛瀾除了第一次不受控製地化身成人,此後一直維持著獸型,不讓監測的管理員逮到任何機會抓他。
好在,上天對衛瀾是眷顧的。
在動物園開放展覽時,有個男人在猛獸區下車方便,這就是一個逃離的機會。
就像新聞所說,衛瀾趁機襲擊了他。
但衛瀾沒有傷害男人,把對方成功嚇暈之後,他避開監控變成小狗,躲在男人的車內。
之後,男人被送往醫院。
他的車子被他家人開走,衛瀾也順勢離開了江月島野生動物園,這個危機潛伏的牢籠。
兜兜轉轉,他來到了雲城。
以小狗的身形作為掩飾,躲在陰暗處。
至於男人在醫院醒來,他和他的家人們叫嚷著傷勢嚴重,要動物園賠錢,完全是胡說八道,不過是想訛動物園一把。
動物園對外承認衛瀾有傷人的傾向,目的同樣不純,為的就是想引起是警方和市民的重視,助力他們早日抓到所謂的“實驗體”。
對衛瀾而言,兩方都不是什麼好貨色。
這也導致,他對人類的印象極差。
虞歡聽完,沉默了許久。
沒一會兒,她突然問道:“動物園當時沒想過你會躲在那男人的車子裡嗎?”
衛瀾整個人靠在沙發上,大馬金刀地坐著,見她質疑自己,微微抬了抬下顎,還挺傲氣。
“他們不是沒想過,隻是沒料到我還能變成小狗,就躲在車座下的空隙裡,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說歸說,雙腿並攏,正經點。”虞歡視線微微上移,輕輕踹了他一腳。
這家夥明明圍了毯子,但一坐下,還是太明顯了,非禮勿視啊,非禮勿視。
衛瀾抿了抿唇,隻覺得委屈。
“我哪裡不正經了,你也太不講道理了。”
話是這麼說,他還是乖巧地並攏大長腿,像個扭捏的小媳婦,雖然不舒服,又不敢多說什麼。
房間裡有些悶,虞歡把窗戶打開了。
一點涼風順著夜色飄來,吹起她的頭發。
她側頭看了看垂頭喪氣的狼耳少年,心情有些複雜。送他回動物園,果真不是一件好事。
與此同時,衛瀾心裡也沉甸甸的。
他害怕,害怕虞歡會把他送走。
他清楚自己實驗體的身份是個大麻煩。
而人類往往最不喜歡麻煩。
在雲城流浪的那些日子裡,他就見識過人生百態,試圖向獸人和給他喂食的好心人求救,得到的結果不是囚禁就是驅逐。
囚禁他的人妄圖把他送到警局,領取獎金。
驅逐他的人害怕受到連累,一邊可憐他,一邊毫不留情地嗬斥他,將他趕走。
還好,衛瀾留了個心眼,從未暴露過獸人的身份,那些人隻知道他是體型變小的灰狼。
如果他毫無防備,把身上的一切秘密全盤托出,那他的下場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