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此行之前。
我的三姐、四姐已經去過縣衛生局信訪辦。
一個工作人員得知父親的情況便讓四姐去父親的原單位鎮醫院找醫院的領導。
醫院的領導又說這個為我們父親平反的事情他們醫院說了不算。
讓我的三姐、四姐去縣裡衛生局去找有關部門。
推來推去,這個事情一直沒有解決。
眼看著彆人家過去的事情都有人出麵給解決了。
我的母親更焦急了。
這次她親自出馬了。
我問我的母親。
我的大姐夫二姐夫都是有點文化的人。
家裡大小事都是她們出麵。
為什麼不幫我們去醫院找個人給問問呢?
母親搖了搖頭。
你們的大姐夫忙著做木匠活兒。
你們的二姐夫在大隊乾治保主任的工作。
按說你二姐夫應該去醫院托人找人過問一下。
但是你二姐夫是個膽小的人。
樹葉掉下來都怕砸腦袋。
指不上他呀!
咱們隻能靠自己。
這個事情要是能成了。
讓你接班。
在醫院當個大夫也挺好的。
我說"我能考上大學,我才不接這個班,讓我的四姐哥哥弟弟他們之中的人去接吧。"
我和母親說著話。
公共汽車到了大民屯鎮北的十字路口。
我們要在這個地方下車。
再坐上一輛通往興趣隆店的公共汽車。
才能到達興隆店醫院。
我和母親下了車。
走過路口,在路邊等車,過了半個小時後,通往興隆店的公共汽車來了。
我們上了公共汽車。
這次路近。
二十分鐘。
興隆店小鎮就近在眼前了。
這天是一個晴朗的日子。
天空瓦藍瓦藍的。
空氣也非常清新。
這個位於沈陽到北京鐵路邊上的小鎮的麵貌與十幾年前沒有太多的變化。
鎮北有一個小火車站。
火車站周圍都是一片片的平房。
我小的時候遊玩過的學校、商店、醫院,糧庫還是原來的老紅磚房子。
年久失修。
牆麵上雨水衝刷後的痕跡很顯眼。
留在牆麵上有些年頭的標語還能隱約看清。
我和母親進了醫院。
找了半天,才找到了院長辦公室。
院長早已換新人。
原來的醫院領導死了死。
活著的也被定為“三種人”靠邊站了。
劉院長是個個子矮小的中年男人。
一說話就微笑,很客氣地接待了我們。
聽到我母親提出要為我父親正名時。
劉院長說"嫂子,你們家老周的事情我知道,我非常理解和同情,劉院長接著說“你們父親醫術好,縣長市長都讓他治牙鑲牙,他工資也最高。可惜呀,扔下了大幫子女……”
我母親問“老院長,我家老周那年抓住了一個逃跑的人立了功,當時按政策應該就能摘下帽子,那文件到底有沒有?”
王院長回憶了一會兒。
點了點頭。
有文件。
當時我問過衛生局。
衛生局的人說,文件下來了。
但局長壓住了,不往下發。
說是摘了帽子的人不好管。
其實也怪你們的父親太正直,也太老實,也太聽話。
讓給院領導提意見就提了。
那個壓下文件不發的局長就是你父親因提意見得罪過的局長。
都是人呀,人家局長能不記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