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許山還真就領著青鳥一行,乘船離開渡口時……
那籠罩在漕幫弟子心頭的恐懼,才有所緩解。
然而,周龍那死不瞑目的頭顱、現場猩紅的血跡,無不幫他們回憶著剛剛所發生的一切。
“都,都愣著乾嘛?”
“大當家不在家,趕緊把此事彙報給吳知府啊!”
“咱二當家,不能白死嘍。”
“是!”
伴隨著漕幫頭目的提醒,有麻利之人,已然策馬朝著衙門奔馳。
不巧的是,此時餘杭知府吳靜生,正陪著東廠八虎之一的穀大用,在西門家悼念剛死去的西門老爺子及西門慶。
穀大用原本是借給乾兒子慶婚為由,帶人來餘杭替上麵把屁股擦乾淨呢。
可誰曾想,婚禮變成了喪禮。
雖沒有證據證明,西門家滅門一案,與錦衣衛校尉許山起衝突有關……
但他穀大用來餘杭做什麼?不就是從鎮撫司那裡虎口奪食嗎?
既然如此,那就借此事小題大做,先從這個校尉入手。
本以為是手拿把掐的事,可過去那麼久後,得到的消息卻是,派過去的李聯營等人,不但被打了,還被羈押在了鎮撫司的地牢內!
“穀掌事,這個許山顯然是沒把你放在眼裡啊?”
“昨天,他對西門家的人施暴之際,我們就報出了你的名號。”
“可他呢?當眾大言不慚道東廠算個屁!”
遭此大劫的西門家,急需重振門楣。
穀大用的到來,讓大夫人蘇月梅看到了希望。
不管他許山,是不是凶手,隻要把他給辦了,揚了西門家的威名……
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才沒人敢欺辱他們孤兒寡母。
‘砰!’
‘嘩啦啦。’
指甲修長且鋒利的的穀大用,直接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滿目陰沉的他,嘴裡嘀咕道“膽敢動咱家的人?”
“他許山就是再被人器重,咱家也要讓他血債血還。”
旁邊的吳靜生剛附和幾句,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的傳來。
“吳知府,漕幫的人緊急來報……”
“錦衣衛以抓捕周豹為由,直接衝進了漕幫碼頭。見人就殺,就連二當家的周虎都未能幸免於難。”
“嗯?”
乍一聽此話的吳靜生,震驚不已的扭頭道“他們抓到周豹了?”
“沒有!正因沒有,錦衣衛許山,才當眾大開殺戒,逼著漕幫弟子交代出了周豹的藏身之地。”
“可漕幫弟子,無一人吐口。這才造就了慘絕人寰的現場!”
“誰?許山?”
聽到這個名字,吳靜生及穀大用不約而同的破音質問道。
“是!鎮撫司,新晉的總旗。跟他一起的,還有京城來的錦衣衛。”
“怪不得,不把我東廠放在眼裡,這是抱上了欽差的大腿啊。”
“他許山,現在在何處?”
勃然大怒的穀大用,當即質問道。
“帶著京城來的百戶,泛舟賞景去了。”
“好生猖狂!”
“殺了人,竟還敢若無其事的去泛舟賞景?”
“吳知府,你隨咱家一起去現場取證,證據確鑿了,上官嫣兒都保不住他的性命。”
“我,穀大用,說的。”
“是!”
“集合,去渡口。”
伴隨著吳靜生的一聲令下,衙門的人迅速集合,與穀大用及東廠廠衛,浩浩蕩蕩的殺向了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