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僉事,您貴為欽差,可不能縱容手下枉殺無辜啊!”
“本來吧,林首輔及眾大臣,便對錦衣衛的跋扈頗有微詞……”
“此事,若是傳到京城,恐怕就不好收場了。”
假惺惺命人安撫漕幫弟子情緒的穀大用,轉身便陰陽怪氣的對上官嫣兒說道。
而聽到對方這話,一臉冷笑的上官僉事回答道“怎麼收場,那是本僉事的事。還輪不到東廠的人指手畫腳!”
“好,好,好!上官僉事,若是激起了民變,這後果你要一力承當。”
變臉了的穀大用,大聲喊道。
‘噗!’
聽到這,紀綱當即笑場了。
“就漕幫這點人,錦衣衛的繡春刀,殺的乾淨。”
紀綱剛說完,官職品階上不輸對方的吳靜生,當即開口道“紀千戶……”
“本知府,身為餘杭父母官。絕不允許,錦衣衛在此地濫殺無辜。”
“還有,你們剛剛說漕幫私販軍械、通敵叛國、阻撓執法,全都是鎮撫司一家之談。”
“萬一是欲加之罪呢?”
“故,本官聯合江南府多名要員,已向京城請奏,介入此案!”
“在沒有實證,或者回複之前……”
“本官勸紀千戶,收好自己的繡春刀。”
作為林若浦的門生、又是東林黨在餘杭代表的吳靜生,自然是有說這話的底氣。
‘噌!’
一點都不慣著對方的紀綱,順勢抽刀。
緊接著,隨行的錦衣衛,無不紛紛效仿。
“我錦衣衛拔出來的刀,就沒有收回去的規矩。”
看到這一幕,隨吳靜生及穀掌事,一起來的衙役、廠衛,也各個枕戈待旦。
霎時間,偌大的渡口,劍拔弩張!
‘嗡!’
而就在此時……
一道刺耳的刀鳴聲,自河麵而來。
感受到這一股強勁刀意的眾高手,下意識扭過頭去。
‘嗖!’
‘滋啦。’
下一秒,一把玄鐵質地的繡春刀,不偏不倚的貫穿周虎頭顱的同時,刺入了地麵。
而在刀身上麵,還串著一顆頭顱。
“三當家的?”
看清血肉模糊的人頭後,不少漕幫弟子,失聲喊出了原主的名字。
‘轟!’
乍一聽這話,現場一片嘩然!
‘嗡嗡。’
餘勁未消,貫穿周家兩兄弟頭顱的繡春刀刀,還在來回搖曳!
可刀柄上方,那由匠工坊烙印的名字,悍然映入眾人眼簾。
“許山?”
“這是許山的佩刀!”
當前列之人,看到上麵的名字後,下意識脫口道。
而他的話剛落音,急速靠岸的一艘貨船上,響起了許山宛如洪鐘大呂般的喊聲。
“漕幫上下,私販軍械、阻撓執法、通敵叛國……”
“人證物證皆在!”
“鎮撫司,錦衣衛總旗許山,懇請上官僉事、紀千戶,即刻發兵伐賊!”
‘轟!’
話落音,一箱貨物被他單臂扔上了渡口。
‘嘩啦啦。’
伴隨著,木箱的炸裂。
滾落出來的,不僅僅有用於偽裝的錦緞、瓷器,更有印有兵部烙印的兵器。
‘噝噝。’
在這一刹那,瞳孔不斷瞪大的吳靜生與穀大用,先是麵麵相覷一番。
緊接著,驚愕的倒吸一口涼氣。
而讓他們更為顏麵掃地的是……
勒馬而立的上官嫣兒,在此刻毫不猶豫的發號施令道“所有錦衣衛……”
‘轟。’
“有!”
昂首挺胸的錦衣衛,集體的回複聲,響徹整個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