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老爹’,讓‘巫蠱之變’家破人亡的紀綱,突然被風沙迷了眼。
飽含淚花的眼眸內,許山這一刀的絢爛,是傳承的延續,更是內心深處最真切的自豪。
刺入肋骨的手指,不再狠捏鎖龍釘的帽頭。
“給小許大人一個機會吧!”
“也給自己一個,對曾經釋懷的可能。”
對於當年所發生的一切,都記憶猶新的真武長老,輕聲開口道。
那一年,巫蠱之亂伊始。
先太子,為了讓徹查此案的紀綱,向自己低頭,裹挾了紀家滿門一百三十餘口。
然而,剛正不阿的紀綱,選擇了拒絕。
回京之際,滿門遭屠!
提刀、上馬,殺入東宮!
生抗著曹正淳,及諸多禁軍強者……
就這樣當著先帝的麵,一刀斬下了太子朱幼騰的頭顱。
事後先帝震怒!
朕的太子,朕能殺,你不能殺。
幸有袁天罡及神機樞眾長老,從中求情,才免於一死。
刺鎖龍釘,發配江南,永不得入京!
正是這樣的經曆,讓在餘杭任職的紀綱,對待先烈遺孀、遺孤,極為照顧。
在他看來,大丈夫馬革裹屍,那是榮耀;但妻兒老小,理應受到偏寵和禮待。
本以為,就這樣會蹉跎後半生。
用餘力,為大明、為錦衣衛,留下一些香火。
直至,許山的橫空出世。讓他沉寂的心,死灰複燃!
他希望自己的這一理念傳承下去,他更希望……跟著自己的這些老兄弟及遺孤遺孀們,在自己死後,依舊有人庇護。
入京的許山,予以了他一個又一個驚喜!
直至,真武長老帶著袁天罡的計劃,找到紀綱時,他一口否定了讓許山‘以身入局’。
於他而言,這是老父親,對他最後庇護。
趁著還活著,再為他遮一次風、擋一次雨!
可結果卻是……
自己的所有良苦用心,都被這兔崽子‘將計就計’的否定了。
更是在陣前,用實力、用那聲‘老爹’,喚醒了他紀綱,對這個世界的留戀。
所以,他抽掉了,被自己鮮血染紅的手指。
給自己一個對曾經釋懷的可能!
“哈哈!”
“吾兒孟德,有上帝之姿!”
“啊?”
乍一聽,紀綱這虎狼之詞的真武長老,怔了半天。
上帝之姿?
動詞+名詞?
這是要逆天嗎?
‘磅!’
‘嘩啦啦。’
都未等真武探究好這個問題,許山這疊加了兩層的刀意,悍然斬斷了那條,旱魃用來擋格的鐵鏈。
並未因此減弱的刀意,反而越發犀利的,撲向了身材高大的旱魃。
‘砰。’
伴隨著一聲巨響,原本欲要衝上前的旱魃,被兩層刀意斬的連連後退。
胸口處,更是留下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
隻不過,旱魃所流出的鮮血,是墨綠色的。
“嗷嗷!”
“狗,狗東西,你,你打疼我了。”
口吐人話的旱魃,眼中泛著草綠色的光芒,咬牙切齒的對許山嘶吼著。
但聲音,卻是屬於百損道人的。
“許山,身處在七煞鎖魂陣陣寰內的百損道人,是這具旱魃的實際控製人。”
“兩者靈魂交融!”
“廢了他,等於再廢百損道人一魂一魄。”
在紀綱提醒許山這些時,利用陣法控製旱魃的百損道人,惡狠狠的開口道“想再廢我一魂一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