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手豺狼軍團占據了沙丘,至少從我開始記事起他們就盤踞在這片地方了。”
“據說它們的種族在升變之前是一群崇尚奧秘的施術者的奴隸。”
毛球[姆露]張開那張大嘴,巴拉巴拉的說道。
說實話,秦悅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神奇的生命,小小的身體內不知道裝著些什麼,她有些在意這隻會說話有智慧的小家夥的內在。
有沒有骨骼?會不會使用神秘力量,有沒有崇尚的神隻?會不會是神隻的造物?吃什麼?有沒有性彆?剃光那層灰灰的毛發後大概是什麼樣子?
毛球姆露對上了那雙如同鑲嵌兩顆[暗紅色寶石]一樣漂亮的[觀察窗],但它此刻卻止不住的顫抖,它了解過類人種生命的審美愛好,也知道眼前這位披著人皮的不滅眷屬的形象是一位類人種中的雌性。
她或許在類人種的審美觀中很漂亮,但姆露可不這麼覺得,除了那頭烏黑柔順的毛發外,她簡直就像個沒有毛的怪物。
更何況這個雌性的腰腹處還伸出了一隻可怕的觸手,那緩慢蠕動的觸手把自己的身體五花大綁,以至於姆露產生了隨時被吃掉的錯覺。
它隻有深深的恐懼。
……
對於遊蕩於星界各個地域的各個族群來說,不滅眷族普遍來講是一個禁忌。
無論是被地星人稱為詭異的降臨低智力擴張型生命還是擁有智慧與文化的神隻信徒。
不滅眷族似乎對於他們來說象征著“天災”“禍亂”。
不死不滅的黑色怪物,信仰著同樣陷入狂亂的究極神隻,無儘的擴張欲望,同化一切生命的本能,無論將其碾成渣滓還是用權能將其挫骨揚灰,不滅眷族總會從一堆屍骨中狂亂生長。
即使是信仰者們的神隻也拿這種生物毫無辦法,唯有放逐封鎖或拋棄淪陷區方能暫緩這場不知何時而起的災禍。
“生命”的神隻陷入了一場不知儘頭的狂亂,祂的“生命”從神也紛紛受到乾擾,追隨祂們的萬物母親一同擁抱狂亂。
姆露曾經從祖父的祖父的祖父口中聽過。
那遮天蔽日的血肉會隨著時間越發膨脹,吞沒天空,吞沒星球,吞沒肉眼可見的一切,吞沒實體所能存在的任何地方,像一顆氣球一樣越發膨脹……直到徹底爆裂的那一刻就是種子擴散的時候。
它迄今為止見過一些不滅眷族,雖然都是無緣無故從星界的各個地方降臨而來的,但那些怪物的破壞力和汙染性簡直讓“人”惶恐至極。
而今天,它竟然見到了一些“不滅眷族”完全受製於這位擁有類人種外表的雌性。
它們有智慧?會思考?這件事簡直讓姆露那聰明的大腦有些宕機。
它還從來沒有見過試圖擁抱“不滅”的人能有什麼好下場。
它曾聽說過有一位神隻受到“腐敗”詛咒後嘗試容納“不滅”權能以求存活,結果卻造就了一隻可怕的怪物,那遮天蔽日的汙染與哀嚎讓無數生靈顫抖。
那位神隻痛苦不堪,於噴湧的狂亂中隱沒於這處不被星界庇護的無主之地。
……
秦悅的眼眸對上了姆露的眼睛,她笑著用觸手摸了摸它那毛絨絨的腦袋。
在姆露的視野中,不知道為什麼醜陋的無毛類人種順眼了不少,這位可能潛藏著極大危害的生物突然讓它感到溫和又安全。
它的顫抖少了些許,連那隨時自殺的想法也慢慢消失了。
術士用手仗穩住身子,她透過麵頰上的囚徒麵具,那雙攪動著虛妄,仿佛隨時破碎的眼眸長久的盯著遠處那倒置靜止的古遺跡,她的路途的終點就在哪裡。
隱約可聽到從她身上微微響起的裂解聲,那緊緊包裹的軀殼可不是什麼香豔,而是一具隨時瀕臨崩潰的基石。
她看了看閒庭漫步如同觀光的秦悅,那冷漠的雙眸中隱約多出了一絲掙紮與豔羨。
但取而代之的依舊是那泯滅人性的灌輸“理性”。
她有些忘記自己是誰了,她逐漸在被某種東西取代……
她隻記得那是她最後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