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感到腦袋暈乎乎的……
她就像是泡在黏膩的粘液中的蟲子一樣,一股奇怪的隔絕感讓她感到怪異又不適。
耳朵嗡嗡的……眼睛好像瞎了,什麼也看不見,發不出聲音。
僅存的記憶似乎讓她有些清醒了。
她好像死了?被一些可怕的異形觸手拖進了一個發光的風洞裡,那窒息般的冷意直到現在都難以忘卻。
一股風劃過她的臉龐,空氣中也傳來了一股格外沁心的味道,泥土的與植被那獨特的氣味。
眼部傳來蠕動的感覺,瘙癢感過後有些微微的疼痛。
她睜開了眼睛,卻再也閉不上了。
“這到底是哪兒?!!”
她的視野是顛倒的,似乎被吊在了一棵有些萎靡的黑色巨樹之上。
她瞪大眼睛,驚駭到冷汗直流。
這哪裡是什麼巨樹,這分明是一棵蠕動的黑色怪物。
細密的觸手與流動的生物質感幾乎覆蓋了巨樹的全部,那如同地脈般的根係肆意的突破地麵,如同蟒蛇一樣橫行在一片翠綠與古代建築廢墟之上。
空氣中彌漫著發光發亮的純色孢子光團,那冷寂的光芒微微照亮了被樹冠掩飾而無光的地麵。
長相詭異的扭曲邪祟圍繞著巨樹,在茂密且生機勃勃的奇異植株中對著巨樹朝拜,與其說朝拜,不如說是隨著巨樹的“呼吸”擺動著畸形的臂膀……
而濃鬱的黑霧卻吞沒了遠方,將這片怪異至極的地域隔絕了起來,那漆黑的雲煙中偶爾閃著些許可怕的光澤。
女人感到呼吸有些急促,她被恐懼攻克了僅存的理智。
“你醒了?”
“你醒了?”
“你醒了?”
標準的夏國語,包含男女老少的音色,女人甚至在其中聽到了某位失蹤同夥的聲音。
她頓時感到安心多了,至少聽到了人類的言語。
但當她看清同樣倒掛在巨樹枝丫上傳來聲音的事物後,她的臉色頓時慘白無比。
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
漆黑纖細的外表,宛若金屬一樣具有光澤的皮膚,類人狀細長人影,頭身比例詭異到讓人不適。
一雙雙漆黑的眼睛是它們唯一像人的地方。
它們的身軀開始扭曲,黑色的肌膚也在嘗試改變形態。
這些家夥正在模仿人類,無論從語氣還是外貌之上。
新生眷族是溫室的花朵,是秦悅溫順的寵兒,她並不打算讓這些快速誕生的個體接觸她的故鄉。
但學習依舊是這些智力開發不久的新生命的樂趣。
蠢笨的邪祟隻是無聊的食物,吃多了還會短時間發狂造成不良後果,所以這個從外域丟進來的人類吸引到了它們的注意力。
女人已經看到了不下四張和她越來越相似的臉,這些家夥太詭異了!
看著這些怪異到讓人起雞皮疙瘩的事物逐步靠近,她再也繃不住麻木的表情。
超越死亡的恐懼讓她尖叫了起來。
萎靡的戰爭母樹之上,一名身形模糊的少女冷漠的俯視著她的領土。
那雙暗紅色的眼眸難掩微妙的邪魅,她是整個族群的化身,也是整個不滅聚落的伊始。
虛假的皮囊,可怖的內容物。
她微微頷首,略顯慵懶的觀看著下方的鬨劇。
秦悅目前要管理的身軀與區塊足足四處,她的精神力早已不複最初時的纖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