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
簡單的呼喚。
秦悅已經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聽到這域外之音了。
祂就像呼喚一樣,迫使自己朝著莫名的地方靠攏。
一場聚合,集萬眾之力,回歸初始偉力……
她在深夜裡常常注視著萊頓那深黑的天空,那這片高空之上是否存在群星?
萊頓是個盒子,把一群駭人的天災禍亂關在一個盒子裡。
而她,她又是誰。
腦海裡那些殘存的記憶讓她有些厭倦,割裂與陌生一點一點取代那個青年的麵容。
回憶不起任何的幸福,回憶不起任何的記錄,自風暴眼降生的那刻起,他就從廢墟中爬出了身子。
以人類的身姿行走於受難的星球。
直至此刻,秦悅突然想起了那位被“洋蔥神隻”帶走的久安幸存者。
“世界是一個巨大的洋蔥,我們在最外麵的一圈,他們在裡麵的一圈。”
……
“母親?”
“母親。(迪文卡語至高主母)”
“她好像快不行了……”
眷族的聲音將秦悅分散的精神扯了回來,久安的事情一直分割了她許多精力,她有時候都會自嘲,這何嘗不是一種域外化身……
術士的身體情況糟糕透了,她那罪人披風之下的身軀褪去了色澤,僵硬已經致使她的臂膀失去機能。
順著罪人麵具流露而出的些許發絲也徹底化作枯色,腐敗就像苔蘚一樣篡奪她那僅存的生命力,即使是“聲音”的偉力也無法抗拒這個緩慢的過程。
“這是生命的詛咒。”
姆露小聲說道“她快死了,這是十分確定的,閣下。”
“然後就會變成會動的石像,渴求生命的氣息,永遠沉淪於無儘的欲望。”
術士的瞳孔有些發散,她喘著氣,一雙灰敗混沌的眼眸盯著這古樸又遍布猙獰的倒吊城。
這一路上,秦悅遇到了不少被腐敗侵蝕的異域生命,如黃沙一樣,依舊存在些許理智的它們依舊在守護著什麼。
這是一個超越常識的高空之城,無論是重力與時間流速都有輕微的變化,秦悅能感受到。
她接觸到了一個全新的力量?
“魔力”與“術式”,說不上來的感覺,和萊頓的神賜者,地星的超凡者大差不差,力量的來源都是有跡可循的。
要不是身邊的人實在堅持不了多久,秦悅打算在這片廢墟古城好好的探索一番,對於曆史的渴求似乎與她們這些生命熔爐掛鉤……
“就要到了。”
術士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
是時候將犯下的錯誤終結了……
讓這段灰暗的曆史掛上句號。
她已經感受到那嗡鳴之聲,祂在呼喚,呼喚的不是她,而是這位不滅子嗣。
她隻是工具,引領的工具,贖罪的工具。
……
浩瀚的主人飲下愚弄的毒酒,血液化作長河,均衡不再。
仁慈的火種被違逆者割下心頭之肉,化作星辰遍布星海。
熱情的詩人行走於歡樂的大地,儘情的歌頌苦難,他服務於世界,服務於新世界。
癡愚者飲神血,賢能者得神識,新生者獲神賜。
神隻時代。
……
“快逃……”
術士吐出了一句虛弱的話。
秦悅沒有聽到,秦悅聽不到。
術士的手杖掉落,它順著天空的方向掉落,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聲響過後,隻餘冷漠……
水在接觸的時候會化為一體,水化作溪,溪化作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