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你?”
劉文濤聽到了王凱的聲音。
“和你親愛的夥伴一起留在這裡吧。”
王凱看了看那扭曲的血肉之物,眼中露出了些許嘲弄。
接下來,不滅的子嗣會陷入狂亂,然後親手撕碎這個措施局的乾員……
多麼諷刺的真相,讓真正的“詭異”混進了措施局。
劉文濤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顧不上腦海中撕裂般的疼痛,他絕望的看向秦悅的方向。卻從對方那雙眸子中隻看到了癡愚的瘋狂。
秦悅的身軀正在緩慢膨脹,公平的銘文正在破裂,那金黃之色的符文碎片如同星光般灑落。
“啊……”
那是玻璃破碎的聲響,清脆但不悅耳,劉文濤感受到了身軀中的暖意,力量隨著“公平”的破碎而緩慢的恢複。
秦悅的身上湧出了黑霧,那滾動的霧仿佛活物般吞沒著周圍的一切。沐浴在這金黃之中,她越發妖異了。
王凱接連向後退了好幾步,並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彌漫著奇異景象的地方,狂亂會是結局。
王凱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嘲弄,他毅然決然地轉身走進了那座寂靜無聲的醫院。
讓這隻不滅怪物成為措施局最錯誤的結局。
她將成為久安的“王凱”……
不。
久安將成為曆史,僅存在於王凱心尖。
“(痛苦的囈語)”
那嘶啞的重音讓劉文濤捂住了耳朵,那是哀嚎?還是狂喜?
劉文濤吐了一口鮮血,咽喉的痛覺讓他有些茫然,隔著抗汙染裝甲,他看到了自己手臂開始膨脹,崩解的血肉正在形成難以想象的模樣。
“不……”
他的慌亂難以掩飾,視野中突兀出現的類蟲黑影正在侵占他的視線,他身軀內的汙染被引爆了。
黑霧吞沒了他,密密麻麻的觸手撫上了他的身軀,劉文濤胡亂的揮舞著手臂,逐漸恢複的力量讓他撕碎了不少纏上來的觸手,但扯掉一隻,就有兩隻,扯掉兩隻,就有三隻。
他喘著粗氣,頭盔內的麵容因為用力而扭曲,複雜的情緒讓他難以辨明目前的情況。
一邊是並肩作戰的“詭異”戰友,一邊是毀滅傾向的種族主義者。
“秦悅!”
“秦悅!!”
他嘶吼道,直到觸手裹住他的麵盔,禁錮住他的軀乾。
難以想象的溫暖湧上心頭,那輕撫就像記憶中母親的寬慰一樣,劉文濤噎住了咽喉,他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戰刃自手中掉落,藍針被擠壓破裂,淨化素被觸手吞沒了,隻餘下組織灼燒消散的煙氣。
劉文濤最後看了一眼那束縛於萬象血肉中的漆黑身影,他停止了掙紮,停下了急促的呼吸……
在這一刻,他看到了海……
觸角裹住了他的頭部,他閉上了那雙於黑霧中越發閃亮的眼眸,甜蜜爬上了他逐漸黑化的麵容。
隱約中,他仿佛聽到了一陣呼喚,晦澀的詞語讓他難以辨彆。
但模糊中,似乎聽清楚那是一聲“回來”。
“流風”,狂亂
“探知”,狂亂
……
輕佻撫摸著破碎的“公平”,祂的笑容依舊,一切都在朝未知的方向發展。
祂樂於見證這一切。
“輕佻”是帶來混亂的使者,祂是使者,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是誰?或許祂更擅長製造始作俑者。
無論是凡物還是神隻,在祂眼中都隻是變數的卡牌……
……
久安域外的搖曳母樹,秦悅閉上了眼睛,異化者失去了約束,癡愚的朝著久安的方向進發。
一隻隻眷族搖晃著腦袋,紛紛睡倒於母親腳下。
……
“奇怪,偉大母親直到現在都沒有指令,顧先生,我們需要行動了。”
秦石頭冷靜的盯著遠方的夢魘集群,他有種不祥的預感,但那安心的連接感依舊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