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縱馬的朱尋歡,忽然身子顫抖了一下,仿佛是觸電一般。
好在,他握住了韁繩,心中嘀咕。
“到底是誰在念叨我。”
他們一行沿著苗疆衛所西行,直至有南鎮撫司的密探前來,報告消息。
“參見指揮使,吾等已經找到了真蠱婆的下落,就在前方草寨裡。”
聞言,眾人勒馬停下。
李靈運騎著甲馬出現在視野之中。
他看向密探,開口問道“派出的八員密探裡,你是第一個回來的,可還有其他情報?”
聞言,那密探把頭埋得更低。
“不瞞指揮使,小的當麵見過了真蠱婆,確有絕密之事。”
說話間,他不斷朝著李靈運走近,直至三步之內的時候,這密探忽然暴起,縱身朝著甲馬躍去。
手中一把束草匕首,鋥亮刀光倒映著斑駁樹影。
“小朱飛刀!”
朱尋歡的速度很快,一柄很薄很輕的飛刀,電射而出。
刺啦——
這飛刀貼著那密探的頭皮而過,沒有帶起血花,卻是令其身形下墜。
若為常人,受了這樣的致命傷勢已經死了。
但這密探顯然已經算不得人了。
他的雙眼迅速黯淡,可是胸前的血肉豁然開裂,從中伸出一雙雙粗壯的觸手,宛如枯枝一樣抽打而來。
李靈運不為所動,呼喚了一聲“芝人何在。”
話音剛落。
兩道人影陡然浮現,一左一右,仗劍持刀。
這是兩株修成人形的靈芝,身體光滑無物,卻又刀槍不入。
一刀一劍,一橫一豎。
橫向的刀氣一個照麵,撕開飛來觸手。
縱向的劍氣服藥之下,將那密探的身體一分為二,斷臂殘肢分撞到路旁,露出了身體裡一顆漆黑的肉球。
李靈運彈出白子,立刻將這肉球包裹,閉目感應。
熟悉之後。
他再次開口“這是行屍蠱,由那具百年老蠱分化而成,真蠱婆以此物可以操縱人屍,你等多加小心。”
聽到這話,又親眼看到了行屍的模樣。
一眾緹騎紛紛麵露膽寒之色。
若隻是行屍也就罷了,可偏生這行屍還擅長偽裝。
要不是先前行屍暴起發難。
隻怕,他們都讓這行屍混跡其中了。
這般想法湧入腦海。
一時間,緹騎們變得有些不安,看向左右的同僚之時,又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也是行屍所化。
李靈運知道這就是真蠱婆的目的。
沒法刺殺自己。
至少,也從內部瓦解軍心。
他目光閃爍,袖口之內再度飛出一枚枚白子,精準散落到每位緹騎的手裡。
李靈運再度開口“這白子有著警戒之效,唯有被行屍上身才會轉黑,你等相互留意,必要時搭救同袍,皆可記做功勞。”
靠著這些日子積累的威望,他這一番話說出。
原本離散的人心頓時再度聚起,緹騎們目光環視。
眼神裡的猜忌不見,反倒是各自示好,約定一會兒定要相互扶持與掩護。
朱尋歡對這前後的變化是看得最真切的。
明明上一秒軍心已經有了潰散之勢。
可是隻是因為這一句話,先前的潰散反而成全了如今的無懈可擊之勢。
當真詮釋了勝負就在轉瞬之間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