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琬想到楚北辰需要靠著岩石,才能站穩的模樣抿唇。
她收回了視線,繼續抬腿往自己院中去“不該管的閒事少管。”
攬亭苑。
楚北辰躺在床上,太醫幫他認真包紮傷口,那肌膚結實的後背新傷疊著舊傷。
今日這條新傷猶為可怖,從肩胛骨蜿蜒而下,幾乎到了後腰。
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楚北辰臉色發白,卻強忍著一聲不吭。
遠青看著,都替他痛得擰起眉頭,呼吸都放慢了一些。
直到太醫包紮完傷口,又給楚北辰查看了一番眼睛。
這位太醫是楚北辰的人,他常年給楚北辰看病,知道楚北辰的情況,也深得楚北辰的信任。
他道“司使這次受傷嚴重,必須要在床上靜養幾日,才能運功。”
“不過,司使這次雖然進了密閉光線弱的地方,可通過遠青大人的描述,這次應激反應的確小了許多。”
“或許隻要找到能讓司使應激反應變小的主要原因,司使這怕黑的疾病就能徹底根除。”
楚北辰靜靜聽著,像是對自己病情並不關心。
他隻是一直盯著,自己麵前放置的那個白瓷瓶。
房間裡安靜了一瞬,遠青了解楚北辰,每當他保持沉默的時候,就是代表不願意說這件事。
楚北辰不願意做的事,誰勸也沒有用。
遠青無奈,自做主張將太醫往外請“左太醫,你說的這些我都記住了,我會提醒主子,您還是先開藥方吧,我好讓人去抓藥。”
遠青引著太醫開完藥方,吩咐人煎藥,送走太醫回來,楚北辰還保持原來趴躺姿勢盯著那個白瓷瓶。
遠青好奇這個瓷瓶是誰給的,可惜有賊心沒賊膽不敢問。
他已經做好安靜如雞的準備,楚北辰卻開了口。
“遠青,你說一個人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矢口否認自己曾經去過的地方?”
“你說人與人的習慣養成,誘因會不會有類似?”
遠青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家聰明的主子會問自己問題。
他抓了抓腦袋,認真思索過後,才力保不出錯的回答。
“主子,屬下跟您辦了那麼多案子,哪個凶手不掩藏自己的行蹤啊。人一般情況,自然是感覺到生命受到危險的時候掩藏自己去過的地方啊。”
“至於習慣養成的誘因還是會有類似的,比如窮慣了的人,就會習慣多攢銀子。缺乏母愛的人,就喜歡年紀比自己大的女人。諸如此類啊!”
楚北辰聽遠青分析第一個問題時,眉頭還是舒展的,聽到第二個分析眉頭徹底皺起來。
他打斷“好了,不必再分析。”
遠青用手摸住嘴唇,表示閉嘴。
他對於自家主子,動不動發脾氣這點早已經習以為常。
楚北辰突然又問“府裡麵可有動靜?”
遠青聞言終於開了竅,想到楚北辰讓他打聽林靜琬有沒有去過雁山的事情,再聯想到楚北辰在慶國公府受傷是林靜琬幫忙做的掩護,心裡就明白這個白瓷瓶八成也跟林靜琬有關。
剛剛問的兩個問題怕也是跟林靜琬有關了,現在問府裡的動靜,其實就是問林靜琬。
遠青腦袋速度運轉,回答說道“世子爺他們半個時辰前已經回府,剛回府就被叫去了福壽堂。柳夫人得罪了青雲郡主,又將表小姐推下了湖。”
“侯爺狠狠責罵了世子爺,讓將表小姐抬為了貴妾。”
楚北辰聽著,伸出手指戳了戳麵前的白瓷瓶。
過了這麼久,瓶子身上的芙蓉清香早淡了。
楚北辰突然就不喜歡了。
他將白瓷瓶往枕頭下一塞,冷哼了一聲“將蕭宛如抬為妾一事,總算是讓她做成了。想來她現在應該很高興。”
“遠青,你去一趟軒雲閣,就說本座失眠,需要找少夫人要些芙蓉清香助眠。”
“是!”遠青應聲往外走。
他心中忍不住腹誹,明明上次少夫人要給助眠香,自家主子還拒絕了,這才過了幾日,怎麼又主動上門索要了?
非要弄得這麼麻煩,難道就是想跟少夫人多點互動?
軒雲閣。
林靜琬聽說遠青來索要芙蓉香,微微一愣。
她回想到自己在慶國公府跟楚北辰的接觸,就覺得這是楚北辰的試探。
楚北辰喬裝去慶國公府,還受了那般重的傷,可見是為了公務。
若是他試探出,自己認出了他的身份,怕是會滅她的口也不一定。
林靜琬真心害怕楚北辰,現下已經緊張。
好在,她一向情緒不外露。
她麵上不顯露半點,大方地叫白露去取“芙蓉香我前日做了許多,恰好有餘存,遠青大人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