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郡王離開後,清歡並沒有鬆懈,也沒有立馬就離開,而是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起來手邊的熱茶。
清歡心裡是知道的,哈達將軍並不會立馬走遠,定會在附近等著自己。但清歡自己也有求於哈達將軍,畢竟明玉是在自己的教唆下才帶自己出了王府,如今被發現了,這責罰定是會落在明玉身上的。
如果自己不向哈達將軍求情,這名譽少不了要挨一頓板子的。如今是冬季,這若是受了傷,怕是難熬。
清歡等了一小會兒,見哈達將軍還是沒有過來。
於是清歡端起熱茶,纖細的手指揭開了茶蓋。低下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杯,隻見茶湯清亮,上麵還冒著幾絲熱氣。
清歡有些驚喜“茶倒是好茶,此前在怡夢院裡我從未喝過如此好的茶水。似乎隻見過孟馥姑姑喝過這樣好的。
如今我也算是沾上果郡王的光了……”
一口下肚,清歡的身子也暖和了不少。
這邊清歡剛放下茶杯,那邊哈達將軍便冷著臉,皺著眉頭一臉不高興地走了進來。門邊的丫鬟知趣地將門打開,等到哈達進了書房,關上後便退了出去。
清歡見哈達將軍走了進來,有條不紊地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笑著喚道“清歡見過將軍,將軍吉祥。”
哈達將軍冷哼一聲,一邊朝著清歡對麵的軟榻處走去,一邊嘲諷道“你還知道我是將軍!我還以為你叫‘父親’叫得習慣了,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你可不要忘了,你不過隻是一個怡夢院裡的女子,如今是得了王爺的青睞,這才能有機會記在本將軍的名下。成為本將軍的義女!
如果不是本將軍引薦,恐怕你現在還在怡夢院裡彈琴,跳舞,給他人取樂吧。”
清歡聽到這些話心中,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清歡知道哈達將軍說的這些話確確實實是存在的。
等到哈達將軍話音落下之時,清歡這才一臉鎮定地跪了下來“清歡不敢!還請將軍明鑒。”
“不敢!?”哈達將軍厲聲道,最後又冷哼了一聲。
手邊榻幾上的兩個茶杯隨著哈達將軍這聲“不敢”全都“啪”的一聲,在地上四分五裂開來。
屋子裡的動靜,就連門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的。
此時守在門外的薛嬤嬤都替清歡捏了一把汗——【這清歡姑娘竟然惹了將軍不高興。還希望等一下能好好說說吧。要是將軍對清歡姑娘都如此態度,明玉可怎麼是好?】
書房外的薛嬤嬤焦急的在門口來回踱步。
哪知書房裡麵的清歡依舊十分淡定地麵不改色。
隻見清歡微微仰起頭,開口勸道“將軍息怒!
清歡明白將軍是為了清歡好,畢竟若是讓旁人知道了,清歡是從怡夢院裡出來的。
一方麵對將軍的名聲不好,另一方麵對清歡自己未來的前途也不妙。
可是清歡是自幼養在怡夢院裡的,從小到大這數十年,清歡的每一個日日夜夜都是在怡夢院裡度過的。
今日清歡去怡夢園,也隻是想和昔日在怡夢院裡陪伴清歡一起長大的姐妹,好好的道個彆。
況且,這麼多年的情誼,清歡若是說放下便放下,豈不就成了薄情寡義之人?
昔日金蘭似海深,今朝棄義寒人心。
想來將軍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成了忘恩負義的人吧……”
清歡一字一句說得都十分溫柔,但每句話似乎又擲地有聲。
軟榻上將軍聽著清歡鏗鏘有力的說完這些,原本臉上的憤怒也消失不見。,心中的怒火也逐漸平息下來。
哈達將軍冷哼一聲,用一副欣賞的神情看著清歡,隨後才淡然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誇獎的意味“你的確是個聰明的,你這幾句話說的,讓本將軍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算了,反正你也即將啟程前往京城了。起來吧!”
清歡並沒有立刻站起身來,而是依舊跪在地上看著哈達將軍。
清歡看見哈達將軍神色稍微緩和了些,脾氣也逐漸平和。於是這才試探性地開口道“將軍可否原諒清歡一次?
這一次是清歡自作主張,還請王爺不要怪罪清歡身邊的人。”
將軍點頭,語氣也稍微溫和了些“剛才王爺在的時候,本將軍已經說過了,你是出去買些需要的東西,又怎會怪罪?
至於你身邊的人,如何管教是你自己的事情,與本將軍無關。”
聽到哈達將軍這樣說,清歡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清歡這才笑著站起身坐下。
坐下之後,清歡與哈達二人麵麵相覷,兩人都沉默著沒有開口。
清歡看著麵前的這個將軍,這也是清歡第一次正兒八經地打量哈達將軍。
隻見哈達將軍雙目炯炯有神,看上去年紀不算大,但滿臉卻布滿了滄桑,乾燥的臉頰上浮現的神情是冷漠的,睜大雙眼裡也滿是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