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的時候是挺痛快的,等真的坐上馬車晃了大半天時間後,王昭萱悔得腸子都青了。
之前聽劉琮說去新野也就一天的路,她還以為真的近呢,劉琮的一天恐怕是快馬加鞭一刻都不帶停的。
可王昭萱不會騎馬,這華蓋馬車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慢了。
更彆說後頭還跟著的那一輛被姚淑媛裝的滿滿當當,一箱衣料一箱藥材外加一隻玉如意。
早上看見時王昭萱都傻了,到底是臨川王探親還是他們武陵王府去探親啊?
算了,反正用的是劉琮的錢,她不心疼。
王昭萱原本自認為很有誠意地準備了一對玉佩和一隻手鐲作見麵禮,看姚淑媛這架勢是用不著了,留著自個兒帶吧。
“到哪兒了?今晚能進城嗎?”
王昭萱掀開簾子問前頭趕車的馬夫。
“回王妃的話,今天肯定是不行的,明晚能不能進城都難說呢。”
其實他估摸著按這速度多半得走個三天,但聽王妃這明顯不耐的語氣,實在是不敢說出口。
“我們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點啊,咱們走快點吧。”
王昭萱一整天沒喝上一口熱茶了,雖然帶了不少糕點,但吃多了也膩得慌啊。
“王妃彆急,這路可不像雍州城裡那麼好走,太快了顛得難受。”
縱秋坐在車夫的旁邊,轉頭對王昭萱說。
她上了馬車就坐車轅上,隻偶爾進來跟王昭萱和烏離說幾句話。
看她的樣子頗為自在,王昭萱好奇地問
“你會趕車?”
縱秋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回道
“奴婢小時候常跟著爹爹趕牛車,馬跟牛也差不多吧。”
縱秋跟王家的家生子烏離不同,她是劉琮剛來雍州赴任時買進府的一批小丫頭,看著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性格倒很活潑。
淪落為奴的人都很苦,王昭萱不敢去探聽,避開了先前的話題。
“我聽王爺說這段路上設了好幾個驛館,這天看著快下雨了,咱們還是快點吧。”
“誒。”
馬夫甩了甩鞭子,趕著車加快了速度。
等遠遠瞧見驛館時,雨大得連車輪聲都被蓋過去了。
烏離給王昭萱係上一披風,先一步下車把傘撐開。
“王妃小心腳下。”
驛卒看馬車華貴,雖然不知道王昭萱一行人的身份,但還是殷勤的迎了上來。
“夫人從哪兒來?可有文書或是印鑒?”
驛館不是給錢就入住的,通常隻為官員及其家眷住處,管理不太嚴格的地方也會接收一些富商或是地方豪強。
烏離從衣袖裡拿出武陵王府的令牌。
一見那銅鎏金令牌,再看王昭萱的年齡裝扮,驛卒連忙低下身子要往水坑裡跪。
“拜見王妃娘娘。”
王昭萱眉頭一皺,急急開口製止他“免了,先帶我們進去吧。”
“是,是。”
驛卒點頭哈腰地領著她們往裡走,跟站在一邊的另一個驛卒說,“快去叫驛丞大人來。”
“娘娘稍候,小的先把馬牽去馬廄,驛丞大人馬上來。”
王昭萱朝他笑了笑“有勞了。”
小驛卒連連擺手,結結巴巴地說“不敢不敢。”
跟馬夫一起拉著馬走了。
驛丞多半是在茅房,好一會兒都沒見人來。
王昭萱百無聊奈地打量四周,剛才忙著躲雨沒注意,這會兒才看見驛館門口的屋簷下蜷縮著一個人影。
“那是什麼人?”
王昭萱問正在登記信息的驛卒。
“他昨天來的,小人瞧他穿的是絹布而非麻衣,不是乞丐,多半是逃難的吧。”
驛卒隨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