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琮說得沒錯,昌木狄和黑蛟寨都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們一定要得到這些糧食。
月黑風高,哪怕麵前空無一人的兵營十分詭異,他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拿著刀衝進去。
“大哥,兄弟們仔細查看了,真的一個人都沒有。糧食就在後頭糧倉裡放著。”
“走。”
黑蛟寨的人已經團團圍住了糧倉,沒有命令不敢靠近。
這也是邪門了,荊雍兵居然全部撤走,糧食輜重包括馬匹都還有很多留在軍營裡,像是倉皇出逃似的。
昌木狄帶頭進了帳子,用刀把裝米的麻袋劃開一個口子,裡頭白花花的大米傾瀉在地,所有人都麵麵相覷。
“這,真的是糧食。”
黑胖子不解地撓頭,“大哥,這米裡頭不會饞了毒吧?”
難道劉琮並不知曉他的計劃?把人都派去城內抓北周人和去通覺山救他媳婦兒去了?
昌木狄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劉琮知道他要搶軍糧的計劃,那麼隻有兩種可能。
一是黑胖子說的這樣,這米裡有毒。
另一個可能就是他正帶著人埋伏在外邊,隨時要把他們包抄在軍營裡。
但探路的兄弟已經確認過了,方圓幾裡都沒有一個荊雍兵。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麻袋中的大米,突然抓了一把直接塞進了自己嘴裡,囫圇咽了下去。
“大哥!”
眾人皆震驚地看向他,昌木狄忍著嗓子的疼痛,平靜地開口道
“或許劉琮不知道我們的計劃,恰逢北周人作亂,兵營沒人。但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將這些糧食運走。”
大胡子滿臉憂色,悲憤地說
“就算是調兵出去,怎麼會連個看門的都沒留,大哥!你就算要賭也不能用你自己的命啊。”
“我的命跟兄弟們有何不同。”昌木狄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出了帳子。
“都裝上,現在就走,若我毒發就另外再想辦法。如果這些糧食沒毒,今年大家就能安穩過冬了。”
他們把馬從馬廄裡牽出來,套緊板車上的繩子,在天亮之前把糧食全部運了出去。
米裡當然不會有毒,但如果再給昌木狄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動這批糧食。
新野城外的荊雍兵並不知道蠻族人曾經到過他們的營帳,他們隻是奉王爺的命令去另一座山上操練。回來後夥夫也沒發現帳子裡的米已經換了一批。
隻有李大人在官府空了一大半的糧倉前擔憂,不知道王爺能不能按照他說的那樣把軍糧儘快還回來。
而劉琮則悠哉悠哉地待在雍州城的王府裡。魚餌已經撒下去了,現在他隻需要等。
回府之後,姚淑媛大概是感念王昭萱當時護著她避過一劫,也不念叨孩子那事了,天天讓須紅代她來看王昭萱的傷。
聽大夫說王昭萱小腿上會留疤就更殷勤了,西院每天都送些補湯過來讓她養身體。
王昭萱尋思著,這也不是生了什麼重病,天天人參燕窩的對她這燒傷也沒啥用啊。但怎麼說也是婆婆一片好心,她不好拒絕。
她喝不了的就都讓劉琮喝,直把劉琮都補得流鼻血了,他趕緊去勸他親娘說這些東西對王昭萱結痂不好,姚淑媛這才作罷。
手腕上蹭掉的那點皮倒是很快就好了,也沒留下什麼痕跡,隻是她腿上的燒傷在長肉結痂,總是忍不住想去撓癢。
在她把傷處撓破一回之後,每晚睡覺時劉琮都會緊緊抓住她的雙手。
對於要留疤這件事,王昭萱自己沒覺得怎麼樣,又不是在臉上,留疤就留了唄。但劉琮就非常不滿,命人四處去找祛疤的膏藥和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