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臨川王的媳婦兒來給我請安了,這麼久了可是頭一回,她是有什麼事情嗎?”
姚淑媛一邊做小衣裳一邊和夫妻倆聊天。
劉琮和王昭萱都勸她不要勞動自己,但她顯然樂在其中,這些天做了包被又做衣裳,也不偏心,男娃女娃的都備著。
想她多半也是無聊,劉琮就隨她去了。
今日官府無事,劉琮便和王昭萱一起來西院陪他娘說說話。
“是,她要帶著孩子回京,想要王爺派些人手護送一程。”
上回滿月宴的時候,那個丫頭對她十分恭敬,姚淑媛對文意有些好感。
又看當時劉紀和劉琮也是相安無事的樣子,想著或許可以拉近跟李貴妃母子的關係。於是便有些期待地問劉琮
“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琮兒,你答應沒有?”
劉琮看了王昭萱一眼,麵無表情地吐出一個音節“嗯。”
姚淑媛放下心來,笑著說
“答應了就好,我還怕你那脾氣把人家轟走了。咱們這回也算是幫了她們的忙,說不準貴妃娘娘就記了你的好。”
王昭萱不得不震驚於她的單純,瞥劉琮一眼,他好像習以為常,沒有解釋或者反駁,隻是淡淡地帶過了這個話題。
沒有家庭背景,沒有皇帝的寵愛,那在宮裡就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性。
在持續不斷的折辱和打壓之下,心態正常的人早晚會崩潰,姚淑媛這樣一味忍讓和自我麻痹的性格,反而才能熬到兒子帶她出宮。
也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了。
文意來了武陵王府之後沒急著回新野郡,但她拒絕了王昭萱留宿的邀請,帶著她兒子住客棧去了。
在知道劉琮答應以後又趁劉琮出門來了一趟,鄭重地跟王昭萱道謝。
王昭萱懷疑她是派人守在王府的對麵,看見劉琮走了再卡著時間來的,不然怎麼會這麼巧,這幾天劉琮就離開了這麼一會兒,就讓她給抓住了。
這麼看來,她當時不願意暫住在王府,看起來也是因為想躲著劉琮。
劉琮安排人從雍州城護送她們母子出發,路過新野再帶上她收拾的行李,然後一路回京城。
走的那天,王昭萱拉著劉琮去給她送行。
“你做了好事不露臉是不是傻?咱們去送送她,不求她多感激咱們,至少得記著有這回事兒吧。”
她扯著人往外走,劉琮拉住她,扶著她的腰歎氣。
“你就不能文靜點,哪有懷著孕像你這樣風風火火的。”
王昭萱眼睛立刻就紅了。
“你什麼意思啊劉琮?我一直都這樣啊,懷孕了連路都不讓走了是吧?”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氣鼓鼓地說“你就隻惦記著她,我就是一個裝孩子的布袋子?”
劉琮額角突突跳,她最近時常會這樣,一個字不對就要發脾氣。劉大夫說懷孕的婦人就是這樣,也不能亂喝安神的藥,讓他多擔待著。
他一隻手臂環抱住王昭萱的肩膀,低頭哄她
“是我說岔了,彆生氣,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走吧,再晚就趕不上了。嗯?”
王昭萱自己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她控製不住也不是很想控製自己。
她這麼辛苦,沒道理孩子她爹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就當增加參與感了。
跟在後麵的丫頭也從一開始目睹倆主子吵嘴時的緊張忐忑變成了見怪不怪,盯著腳下的青石板跟沒聽見一樣。
果然下一刻兩人又恢複了正常,膩膩歪歪地繼續往大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