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萱聽完前因後果,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她是怎麼都沒想到還能扯出這事兒來。
薛姑娘也太正式了,居然去書肆專門裝裱她的字帖,這多不好意思啊。
麵對三雙認真的眼睛,王昭萱點了點頭,說
“這確實是我送給薛姑娘的。”
王稄聽她這麼說了,才把一直拿在手裡的字帖還給薛涵易。
“既然是誤會,那在下先向姑娘賠禮。今日是我們兄弟唐突了,實在抱歉。”
“二公子客氣了。”
薛涵易向王稹回禮,若有所指地說
“二公子不曾有唐突之處,無須道歉。”
言下之意,某人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才該好好賠罪呢。
和她以為的不同,王稄這人衝動魯莽,但居然挺能屈能伸的。
他躬身拱手作禮,語氣聽起來十分誠懇
“王稄一時衝動冒犯了姑娘,給姑娘賠不是了。”
剛才大街上吵起來,薛涵易難免生氣上火,但這一路也慢慢冷靜下來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自己的丫頭也罵過王三公子,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是語氣淡淡地應了他一句。
“我的婢女護主心切,言語間有些不敬,還請三公子不要介懷。”
王昭萱看著他們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自行解決矛盾,薛姑娘看著仿佛還沒有全然釋懷,她對彩楓使了個眼色,淺笑著說
“他們倆做錯了事,我這個做長姐的也不能說沒有責任。我的私庫裡恰巧有前朝王皇後的墨寶,薛姑娘挑一幅,就當作是賠禮吧。”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薛涵易連連擺手拒絕。
“字畫這種東西就應在愛重它的人手裡,你就不要推辭啦。”
彩楓已經走到了她跟前,做了個請的手勢,薛涵易隻好道謝,轉身時偷偷看了王稹一眼。
即使是爭吵之時,他也始終克己守禮。王家的公子,果然如書上所說一樣儒雅斐然。
等彩楓帶著薛涵易主仆離開,王昭萱才拉下臉看了王稄一眼。
“王稄,你過來。”
“阿姐,三弟也是一時情急,我覺得今天的事不必太過苛責他。”王稹給弟弟求情說。
她怎麼會不明白呢,王稄雖然頑劣,但並不是什麼蠻橫不講理的人。
隻因為她在閨中之時就出過這事,一個官宦子弟不知道從哪兒得了她的筆墨,四處宣揚炫耀說與她熟識,最後被王穆打了一頓才消停。
王昭萱看著耷拉著腦袋的弟弟,不耐煩地說
“王稄,少給我裝。”
她身邊這一個個的都知道她的弱點,遇事不決就裝可憐。
“你還當你七八歲啊,大街上怎麼能跟人家女孩子拉拉扯扯的呢,說話就好好說,你拽人家乾嘛?”
他上個月過了十三歲的生辰,在這年代,也算是半個大人。
薛涵易及笄了,都能議親了,他這上手就拉的,被薛將軍知道了不得打折了爪子。
王稄沒想到她要說的是這個,有些懵懂地撓了撓頭。
“啊?我都沒想這個。”
“多大人了還跟小孩似的,做事這樣衝動,以後可怎麼辦。”
“反正大哥二哥都要入仕,我就享福唄。”
王稄滿不在乎,看見王昭萱揚手,條件反射地護住了後腦勺。
“阿姐,我都長大了,你不能再打我頭。”
王昭萱拿他也確實沒辦法。
她這個弟弟,因為是小兒子,娘就溺愛了一些,樣樣都由著他來,後來想管也拉不住了,也就隻有王穆能讓他老實點。
王稹站在一旁,笑著看姐弟二人鬥嘴,這樣的畫麵真是久違了。
如果沒有什麼姐夫的存在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