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瘡可是要傳人的,尤其小孩子體弱,要是小公子不小心沾上就完了。
奶娘倒抽一口涼氣,趕忙上前扒開趙長順的衣裳湊近了細細打量,用指腹在上頭蹭了蹭。
認真分辨之後,她提起的心放了一半,肯定地說“王妃娘娘,奴婢看著不是火瘡,像是磨紅的。”
是啊,昨日剛看過,怎麼會一夜之間就生了彆的病。
王昭萱忽然回想起一開始也是劉大夫先提到這個孩子,提議可以讓他來主院,她突然有一種古怪的直覺,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
端著烏梅湯回來的縱秋見狀放下托盤,正色道“王妃,奴婢讓人去請劉大夫來一趟。”
“好。”王昭萱不動聲色地把劉元晟往旁邊挪挪,溫聲問趙長順,“脖子後邊疼不疼?”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他嚇到了,縮著肩膀呆呆地搖頭。
王昭萱有些過意不去,拍了拍他的背,“沒事,你彆害怕,我們是怕你生病。”
她輕輕翻開趙長順的上領,發現不止後頸,前襟交疊的部分下也紅了一小塊。皮膚光滑,沒有疹子和疤痕,隻看見幾道抓撓留下的痕跡。
“看著確實像磨紅的。”
奶娘感歎道“李媽媽家裡頭養得真好,這孩子皮子太嫩,衣裳上的線頭都能把身上磨紅了。”
“隻是這樣?”王昭萱眯了眯眼睛。這件衣服袖口處短了一點,看起來也有三分舊,絕對不是第一回穿了,照理不該如此。
“順子,你在家的時候不穿這件衣裳嗎?”她問。
趙長順立刻就搖頭,“不穿這個,這個熱。”
奶娘聽她問起這個,料想王妃不知平常人家的情況,便開口解釋。
“平常天熱的時候孩子在家大多隻穿肚兜,小孩子好動,這樣既方便又涼快,但麵見主子肯定就得收拾齊整才行。”
劉元晟眼巴巴看著烏梅湯好久了,半天沒等到人端來,母親還隻顧著看彆人。他抱著王昭萱的手臂晃了晃,把眾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來。
“阿娘,我要喝。”
王昭萱被他鼓起來的臉頰逗笑,“好,先彆虧待了咱們公子的嘴。”
兩個小孩各自喝了小半碗,劉元晟舔舔嘴唇滿足地靠在王昭萱身邊,仰頭撒嬌,“阿娘,我熱。”
小丫頭站在一旁打扇,他又不樂意地皺起了鼻子。王昭萱看穿了這小子的企圖,故意逗他。
“靠著我更熱,你自己坐直,一會兒就不熱了。”
“不嘛,就要阿娘。”
這小子撒嬌耍賴的時候和他爹真一模一樣。
王昭萱招架不住,接過團扇給他扇了沒幾下,又被劉元晟抱住手。
“我不熱了。”他用手掰開王昭萱的手指,拿走扇子遞向小丫頭,“你扇。”
他一番耍寶,縱秋也領著劉大夫來了。
路上縱秋已經先說明了情況,劉大夫不慌不忙地放下藥箱給趙長順看診。
“回王妃,隻是被衣裳磨紅了,不妨事。”
“怎麼會這樣呢?”王昭萱不解,“看著衣裳的樣子肯定已經過水洗過許多遍了,就算小孩子皮膚嬌嫩也不至於這樣。”
麻布雖然較絲綢粗糙不少,但他到底是布不是砂紙,且不說普通人家出生起就接觸麻布,就算是讓錦衣玉食的劉元晟換上麻衣,也不見得會磨傷皮膚。
“回王妃,問題不在麻衣上。是新縫的麻線太糙,針腳太亂。”
王昭萱女紅不好,也沒有用過麻線,聽得雲裡霧裡的。奶娘聽劉大夫這麼說,連忙請示王昭萱。“王妃,奴婢剛才隻顧著看是不是火瘡,沒注意彆的,要不讓奴婢再看一眼?”
王昭萱默許後,她複又上前翻看,這回不止是上領處,衣袖和下擺縫合的地方也拉著又看又揉。
“怪了。”奶娘摸了摸凸出的針腳,遲疑地開口道,“王妃,劉大夫說得沒錯,這衣裳裡頭不知道為什麼新縫了一圈麻線,可之前的也沒拆乾淨,奴婢看著像有三層麻線重在一起,難怪他穿著不舒服。”
一件舊衣服,要是有破損的地方補一補很正常,但好好的,為什麼要對著針腳重重加固呢?
王昭萱問奶娘“這樣做有什麼好處,難道是怕開線?”
“就算怕開線要再縫一圈也不會在原來的地方,都是緊挨著重新下針。隻有冬天要換厚衣服裡頭做襯的布時,才會這樣拆了再縫。單薄的夏衣奴婢沒見過有誰這樣做。”
室內陷入沉寂,王昭萱兀自笑了一下,凝眸看向沉默不語的劉大夫。
“先生應該有話和我說吧,不如一同移步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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