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到站,蘇安沿著兒時的記憶走向父母的家中。
自從那一年過後,蘇安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四周的景象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蘇安這次回來是因為爺爺去世了,爺爺沒有任何疾病,隻是單純的老死了。
蘇安推開院門,正堂裡傳來女人的哭泣聲,聽聲音哭的很傷心,蘇安走進了正堂內。
屋子裡一眾親屬聚在床邊,蘇安被他們遮擋視線,隻能看到爺爺的腳。
“小安回來了。”母親出聲,眾人的視線全部看向蘇安。
“嗯,回來了。”蘇安向眾人點點頭,便走到了爺爺的身旁。
爺爺躺在家裡的大床上,看樣子像是睡著了,但那冰涼的觸感告訴蘇安,他的確已經死了。
“小時候你爺爺最疼的就是你……”一旁的女人歎息著。
說話的是他的姑姑,剛剛在屋裡哭的最大聲的應該也是她,但她並不了解狀況。
“是啊,爺爺最疼的就是我了。”蘇安撫摸著眉心的疤痕,打斷了姑姑的話。
“我今晚就在這守靈,和爺爺好好敘敘舊。”
“聽說你和你爸他們斷絕關係了?”姑姑身旁的男人忽然問道。
蘇安還沒開口,母親便連忙說道“沒有的事,小安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那隻是他們父子倆吵架,說的都是氣話。”
離爺爺最近一直沉默的男人忍不住開口了“胡先,在爸麵前怎麼說話呢?有什麼事等葬禮結束後再說。”
就這樣,屋內的眾人都安靜了下來,蘇安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站在一旁。
這個男人是他父親的大哥,也是蘇安的伯父,現在這個屋子裡,他是最有話語權的那一個。
到了第三天,蘇安穿著喪服和眾人一同來到墳地,看著棺材被埋入土中。
葬禮結束,眾人緩步回家,就在這時,伯父忽然叫住了他。
“小安,聽你姑爺說你和你爸你媽還有你爺爺都斷絕關係了?”
眾人都已經離開,蘇安看到母親已經走遠了,看來伯父是故意和他走在一起的。
“嗯。”蘇安應聲。
“畜生東西!”伯父甩了蘇安一巴掌,隨後將他按在了地上。
“你爸他從早到晚辛辛苦苦供你上學,你就這麼報答他的?!你媽每天給你洗衣做飯,你不在的時候都想著你,你就這麼報答她的?你爺爺更是把你捧在手心裡,你竟然和他們斷絕關係!”
伯父一邊說一邊打,蘇安沒有反抗,任由拳頭砸在他的身上。
過了一會兒,伯父的動作停了下來,蘇安睜開眼睛,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問話。
“他們對你做的那些事,你就一點都不記得嗎?”
“記得,你現在在做的,就是。”
伯父聽到這話愣在原地,蘇安從地上站起身,他並不打算多說些什麼,隻是轉身打算離開。
“對了,不止是他們,從今往後,整個蘇家,都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蘇安說完,便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緩步走遠,隻留下伯父在原地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
父親曾問過蘇安是不是特彆恨他?蘇安沒有說話,他並不恨父親,隻是對這個家沒有任何歸屬感。
兒時的父母將他作為談資和出氣筒,而他的爺爺死後,又將他作為爭奪更多家產的籌碼。
從始至終,這裡都沒有變過,還是和以前一樣,用大義將自己的冷漠和自私包裹。
說起來,蘇安為什麼要回來呢?因為想要做個了斷,想看看多年後這裡的變化。
蘇安走在無人的小路上,他感覺自己全身酸痛,應該是剛剛那一陣的拳打腳踢起了作用。
“咳咳咳!”蘇安忽然感覺胸口很痛,隨後便開始咳嗽起來。
在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後,蘇安吐血了,看樣子因為剛剛那頓打的原因,讓他身體積累的疾病爆發了。
天色已經很晚了,這附近彆說是人了,連隻貓都難見到,他的手機又丟在了墓地,隻能先回去找手機了。
好在吐血之後,他便不再咳嗽了,不然在那樣的狀態下,他根本走不了幾步。
蘇安踉踉蹌蹌的橋上,他感覺一陣頭暈眼花,本打算坐下休息卻直接掉入水中。
蘇安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快不行了,他放棄了無謂的掙紮,就這樣靜靜等待死亡。
活了幾十年,蘇安一直感覺自己缺少了什麼,但任憑他怎麼尋找都找不到自己缺失的東西。
蘇安到底想要什麼呢?這個問題他到現在也找不到答案。已經無所謂了,就這樣結束也挺好。
“不,還沒有結束。”
蘇安的眼前憑空出現一個柔弱的少女,少女抓住他的手,用溫柔的聲音向他說道。
“我會幫助您填補內心的缺失,讓一成不變的景色發生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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