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玉林縣文院審核的閱卷房裡麵燈火通明,三位主考官與多名文院的官吏聚集在此。
案桌上擺放著數以千計的考生試卷,簡直堆積成了一座小山。
為首的主考官正是玉林縣丞的摯友何全,隻見他對聖廟的方向一拱手,大聲道“多謝眾聖相助!”
話音落下,試卷上麵的封印解除,眾多試卷才氣湧現。
有的高達二尺,有的將近三尺高。
唯有一份試卷高達五尺,讓眾人麵露震撼之色。
四尺鎮國,五尺傳天下!
“這就是那位來自南平府杜寧的經義?才氣高達五尺,傳天下啊!”
一些考官激動的全身顫抖,玉林縣的文院從來就沒有出過傳天下的經義,今天可真是破天荒了!
“天佑雲國!雲國永昌!”
“杜寧真乃萬古大才也!”
許多官員激動的無以複加,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他們玉林縣就火了,而且至少火遍全國。
此乃教化之功,國學宮必有嘉獎。
在場的眾多官員,甚至有可能直接升職加薪。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了!
“這……”
何全看著眼前這篇傳天下的試卷,臉上的表情陰晴變換,有疑惑、震驚、不解、迷茫。
他想起了嚴路對自己的請求,希望自己不管杜寧的文章寫得多麼出色,都要“雞蛋裡麵挑骨頭”,無論如何也要讓杜寧的經義排在嚴軍之後。
然而現在,何全卻不由得發出苦笑。
如果隻是一篇普通的鳴州經義,何全想要從其中找出不足之處,然後進行一番貶低,在場的考官也不會多說什麼。
每個人看待同一篇文章,獲得的感悟都是不同的。
若是不能取悅考官的口味,被篩選掉的幾率也很大。
但杜寧的經義並不簡單,已經是在鎮國之上,達到了傳天下的水準。
傳天下的經義,彆說是讓他區區一個進士點評,就算是大儒在場,也沒有點評的資格。
能夠有資格點評的人,至少是半聖!
就算是借何全一千個膽子,何全也不敢去打一篇傳天下經義的壞主意,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萬一東窗事發,他將麵臨的是半聖的懲罰,是聲敗名裂,是整個家族的恥辱。
“嚴路那個蠢貨,怎麼會得罪杜寧這個絕世天才?幸好我沒有資格點評,否則我就會被他們拉下水,甚至有可能會範下株連三族的大罪!”
何全的背後冷汗直冒,將嚴路與嚴軍的祖宗十八代都禮貌問候了一遍,氣得整張臉都要成了豬肝色。
同時何全也很慶幸自己沒有誤入歧途,否則他這輩子大好前程就毀於一旦了。
“天殺的嚴路,老子要與你們嚴家割袍斷義!”
何全心裡惡狠狠的想道,自認為與嚴家無冤無仇,甚至關係還特彆的好。
沒想到嚴路卻讓自己阻撓一篇傳天下的文章,這險些要了何全半條命。
這哪裡是讓自己“雞蛋裡麵挑骨頭”?這分明就是借這篇經義來陷害自己的前程。
“咳咳……”
何全乾咳一聲,臉色恢複如常,麵向聖廟方向恭敬的作揖“玉林縣考生經義傳天下,下官不敢僭越,特恭請半聖裁決!”
“恭請半聖裁決!”
所有人也跟著作揖行禮,畢恭畢敬。
“轟隆!”
這一刻,整座聖廟輕輕一顫。
一股才氣力量化作光茫,照在了杜寧寫的那篇經義文章上。
遠在京城的國學宮內,一名老者靜坐其中,他的眼中光茫閃爍,浮現出了一篇文章,正是那篇杜寧所寫的經義內容。
此人正是雲國半聖範千峰。
每逢科舉,範千峰便會借助聖廟力量俯察各地的文院文章。
雖說有半聖俯察科舉,但已經許久沒有人請範千峰聖裁。
“得民心者得天下!”
“好!單是這七個字,便有鎮國之才!”
範千峰聖念一掃,便將其中的文章看完。
“好!”
範千峰緩緩開口,他的聲音也借助聖廟的力量,傳達到了玉林縣的文院。
“此人大才,所寫經義甚妙,可得甲等。”
話音落下,眾人心中已然定下頭名案首,就連何全也不敢說半句不是。
半聖評等啊!
他們在半聖麵前連屁都不敢放,隻要半聖開口,就算這篇經義文章是杜寧從彆人那裡抄寫下來的,他們也沒有質疑的資格。
這就是半聖的麵子!
“此等經義竟然出自童生之手,未免驚世駭俗,為保護杜寧,爾等隻可對外宣稱杜寧經義鳴州。”範千峰說道。
“我等謹遵聖人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