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
大清早,天色顯得陰沉,遠處一團烏雲緩緩籠罩而來。
東方雄來到了杜寧家裡。
“杜公子,好消息啊!”
東方雄激動地對杜寧說道“你的《千字文》現在銷量不錯,迄今為止已經賣出七千餘冊,這裡是四百兩的銀票,都是你賺來的。”
一邊說著,一邊將四張價值一百兩的銀票遞給了杜寧。
“賣了這麼多?”
杜寧也著實吃了一驚,沒想到《千字文》發布之後,竟能有如此客觀的銷量。
“從下個月開始,將會有各地的文院刊印發售你的《千字文》,你將會獲得更多的分成利潤,根據我的估算,你下個月最起碼能分得一千兩的銀票。”
東方雄笑道“《千字文》銷量越好,文院賺得也就越多,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在文壇上一書封神,再過幾個月,你就可以攢夠學費,去蘇州文院讀書了。”
“嗯。”
杜寧輕輕點頭。
“轟隆!”
突兀之間,響起了一聲晴空霹靂。
烏雲籠罩頭頂而過,看起來就要下雨的樣子。
“快下雨了,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東方雄說完之後,離開了杜寧家的院子。
“東方先生慢走。”
杜寧送走了東方雄,趕緊回到屋裡。
…………
雨季來臨,持續了七天。
而且越下越大,越來越洶。
三月廿二。
南平府城外種植著許多莊稼,放眼望去皆是一片農田。
田地的對麵是一條南平河,百姓們將河水引入田內,得以澆灌農田。
每年雨季之前,河道府都會派人修築堤壩,確保河堤萬無一失。
隨著這場狂風驟雨,水位不斷高漲,但依舊還在承受的界限之內。
一些河工在亭內避雨,見到一些農夫去堤壩巡視一圈回來,發出了帶著譏嘲的話語。
“幾位阿伯辛苦了,我們早就巡視過河水,堤壩之內一切正常,今年的雨季雖然比晚年大些,但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
“這個河堤就是我們修的,我敢保證,放眼整個蘇州境內,絕對沒有任何一處河道府的修建水平超過我們南平河道府。”
“就是!咱們都上任好幾年了,也從來沒有在河堤邊栽過跟頭,你們就不要瞎操心了。”
為首的農夫笑道“不是信不過各位師傅,而是我們老百姓就指望著這點莊稼收成,不來巡視一下,心裡頭不踏實。”
“嗬嗬……你再怎麼巡視也沒有用,有我們河工在這,堤壩倒不了!”為首的河工倨傲道。
“砰!砰!砰!”
突兀之間,河堤之內傳來陣陣悶響。
“怎麼回事?哪來的聲音?”
“聽這來源,好像是堤壩裡麵傳來的。”
“不可能!”
為首的河工麵露輕蔑道“這隻是河水拍打堤壩的聲音,你們不要多想……”
“轟隆!”
河水衝破了堤壩,洶湧的撲向了下方澆灌的良田。
“不!”
農夫們瞪大眼睛,十分的不可思議。
他們剛剛還去看過水位,明明都沒有超出界限,怎麼可能會被河水衝破?
“大事不好!”
“我們的莊稼!”
其他人氣得捶胸頓足,十分的悲憤。
河工們頓時紅了自己的老臉,剛剛誇下的海口,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打臉了。
“不可能!”
為首的河工臉色大變,發出了不信的怒吼“這是我們修建的堤壩,怎麼可能會出事!這不可能!”
“快去稟報河督大人!”
…………
三月廿三。
大雨降為小雨。
無數百姓來到岸邊,看著被河水衝垮的莊稼,一個個都痛心疾首。
眾多河工看著被河水衝垮的堤壩,一個個臉色難看,他們正遭受著無數人的指責和謾罵。
“鄉親們,我知道堤壩崩潰的原因了。”
一個中年農民從河堤上麵下來,對眾人說道“用以修築河堤的都是劣質沙石和水泥,質量根本就不過關,所以才會被河水衝垮。”
“放屁!”
河工頭聞言頓時大怒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汙蔑我們偷工減料中飽私囊了嗎?你不要血口噴人!”
“如果用得是上好的材料,為什麼河堤會被河水衝破?”中年農民反問。
“這……”
河工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貪官汙吏啊!我們南平府的鄉親們就指望這片地能有一個好收成,沒想到你們河道府居然偷工減料!”
“我要上告知府,治你們河道府的罪,還我們南平府的百姓一個公道!”
“我早就聽說你們河工多少都有貪墨,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們居然貪得如此過分,莊稼可是我們百姓們的心血啊!全都毀了!”
四下裡響起陣陣怒罵聲。
“放肆!”
一道冷喝響起,走來了一個青年。
他雙手倒背,目光掃過在場眾人。
身後跟著一群士兵,皆是河道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