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驚鴻繼續道“杜寧現在還很年輕,有著極好的潛質,正是磨練的黃金年齡,若是賢王黨力挺杜寧入仕,杜寧就能夠早日進入朝堂磨練,他日必可功成名就,造福雲國百姓,但是賢王黨的官員目光短淺,公報私仇,以各種理由阻撓入仕,讀書人不入仕,何以磨練?何以成才?”
“所以杜寧才會寫下這首《小鬆》,暗諷賢王及其黨羽,眼光短淺的人是不會把‘小鬆’看作棟梁之才的,隻會任用一些貪官汙吏,打著冠冕堂號的名號,卻做著禍害百姓的事情,南平府一案,就是最好的例子!”
“原來如此!”
經此鑒賞,許多人恍然大悟起來。
“杜公子曾經寫過《馬說》文章鎮國,細細品來,與《小鬆》有異曲同工之妙。”
“賢王無大量大才,心胸狹隘,目光短淺,自私自利,枉稱‘賢’名。”
“說得好!”
許多讀書人發出指責。
杜寧這首《小鬆》抨擊賢王,抨擊賢王黨,偏偏又是鎮國詩文,一旦傳入京城,賢王必定文名大損,足以讓許多支持賢王的世家轉投其他王爺門下。
賢王阻撓杜寧入仕情有可原,但他忘了杜寧在文壇上的名聲和地位。
讀書人不平則鳴,以詩文抒發情感。
杜寧現在是五品伯爵,就算是皇帝犯錯,也可以借詩文抨擊,這是讀書人在文壇上對抗貪官汙吏的正常手段。
一些支持賢王黨的世家讀書人,臉色無比的難看,特彆是紀家的讀書人,一個個在暗中咬牙切齒。
紀長安也在這場慶功宴中,他被王偏將打斷了兩條腿,被丟到了自家的門口,紀家人敢怒不敢言,就連一個屁都不敢放。
文宗世家隻是世家,怎麼敢和擁有二十萬兵權的嶽天一叫板?
文宗世家沒有問罪嶽天一,而是動用了接續藥物,讓紀長安的斷腿恢複如初。
紀長安今日本不情願來慶功宴,但他之前在《蘇州文報》上過份捧殺杜寧,若是不來參加慶功宴的話,反而會被蘇州的讀書人揭穿他“借刀殺人”的計謀。
所以,紀長安不來也得來了。
現在見到杜寧寫詩抨擊賢王,簡直怒不可遏,卻又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又被嶽天一打斷雙腿。
“說起來,我也應該感謝文宗世家的紀長安公子,如果不是他相讓龍舟戰領隊之位,我也沒有機會在龍舟戰上為國爭光,所以,我應該敬紀公子一碗酒。”
杜寧舉起酒碗麵向紀長安說道“紀公子,請。”
紀長安的心裡著實感覺惡心,可表麵上還得佯裝出一副笑臉盈盈的模樣,端起酒碗擠出笑容說道“杜公子實在是太客氣了,乾。”
兩人將酒喝下。
杜寧又說道“聽說紀公子不小心摔斷了兩條腿,不知現在可曾好些了?”
紀長安心裡破口大罵,他的腿分明就是被王偏將打斷的,可在杜寧嘴裡卻說是自己摔斷的,就是暗諷他自作自受。
“已經重新接上,不勞杜公子掛心。”紀長安咬牙切齒道。
“以後走路多看著點,小心點,可千萬彆再摔斷腿了。”杜寧又道。
“你……”
紀長安簡直要一口老血噴出,杜寧這句話實在是太傷害他的自尊心了。
“哈哈……”
許多讀書人大笑出聲。
紀家人低著頭,都覺得自己非常的丟臉。
眾人笑罷繼續吃菜。
就在這時,一道雄厚至極的聲音從天而降“遼國半聖世家大儒柯長誌,冒昧打擾!”
“柯長誌?遼國大儒?”
“遼國的大儒怎麼會來這裡?”
在場所有人都臉色驚變。
“柯家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隻怕來者不善啊!”淩宗德臉色難看道。
“柯家人一般不會來雲國,更不會來蘇州,一旦前來,隻怕是為了柯鴻修文膽粉碎之事。”葉驚鴻一針見血道。
“砰!”
嶽天一猛然一拍桌子,道“若是敢在蘇州放肆,信不信我讓他們有來無回!”
“大將軍彆激動,咱們先看看再說。”淩宗德說道。
天空中飛來數十道雲光,迅速落在了蘇州的廣場。
為首的是一個中年大儒,其他人都是儒道大學士和翰林,且全部都是柯家人。
柯鴻修也在其中。
“你們先吃飯,文壇方麵的事情我來處理。”
葉驚鴻站了起來,走向了對麵的柯家人,州文院的大學士與翰林緊隨其後。
“在下葉驚鴻,歡迎諸位遼國來客,未曾遠迎,還請恕罪。”葉驚鴻上前拱手。
“原來是蘇州大名鼎鼎的葉先生,久仰久仰。”柯長誌也拱手還禮。
雙方的大學士和翰林也都互相見過,但氣氛依舊顯得非常緊張,好像有一股火藥味兒一點即著。
許多人放下了酒碗和筷子,向柯家人投去了不善的目光。
“敢問柯先生不遠萬裡來到蘇州,所謂何事?”葉驚鴻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