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杜寧請秦家讀書人到府上喝茶,秦文旭雖是特意前來負荊請罪,但是對杜寧而言來者是客,理應按照規矩招待,不可失了禮數。
秦文旭等人並非空手前來,為了彰顯他們向杜寧道歉的誠意,特意帶了許多寶物,比如可以增長才氣的茶葉、延年益壽的人參、療傷所用的寶物果子、能夠增強戰詩力量的妖族血錠等等。
杜寧先是與對方客氣推辭了一番,但是秦文旭態度堅決,一定要讓杜寧收下他們的禮物,否則就是沒有原諒秦家,那他們也不會輕易離開孔城,就要繼續半跪在杜寧府邸之外,直到杜寧消了火氣原諒秦家為止。
無奈之下,杜寧隻能是勉為其難的收下了秦家所贈送的禮物。
秦文旭這才流露出滿意的表情,與杜寧談笑風生起來,其他秦家人也與杜寧有說有笑。
大家都心照不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雙方的仇恨已經結下,怎麼可能會輕易化解?要知道秦家可是有三位大儒被剝奪了才氣力量,這對秦家而言可是天大的恥辱。
而且之前在杜寧刻意的試探之下,秦家人的嘴臉馬上就原形畢露,讓杜寧明白秦文旭負荊請罪的行為,不過是一場表演給諸國讀書人看的鬨劇而已。
時至中午,秦文旭帶領族人向杜寧告辭,離開了雲麒君府。
杜寧送走了秦家人,臉上的笑容收斂,最後麵無表情的回到書房繼續讀書。
…………
轉眼到了十一月的下旬,《聖院文報》上刊登了這麼一則事情。
屏國的文君世家與亞聖世家起了一番激烈的爭鬥,原因正是顏家的圍牆因年久失修而拆了重建,為一塊空地與傅家起了爭執,雙方的讀書人為此還進行了文鬥。
正在孔城學習的傅嶽接到家書以後,帶著歐陽如蘭返回了屏國,並給傅家捎來了杜寧的詩文。
屏光君讀過杜寧寫的詩文之後羞愧難當,恍然大悟自己目光短淺,不過是區區一塊空地而已,爭之何得?失之何損?
於是屏光君帶上禮物親自前往顏家,為自己曾經的魯莽行為向顏家的家主道歉,並主動在己方所屬的空地範圍之內禮讓三尺,希望能夠與鄰居重歸於好。
顏家所有人呆若木雞,不敢相信桀驁不馴的屏光君居然會向顏家服軟。
可事實擺在眼前,屏光君親身前來道歉,顏家不得不信。
顏家主看屏光君態度誠懇,便接受了道歉。
隨後第二天。
屏光君在屏國京城的文報上刊登了杜寧的詩文,引起了屏國京城讀書人的關注。
許多知情的讀書人紛紛拍手叫好,稱讚杜寧寫的這首詩通俗易懂,寓意非凡。
顏家的家主看過文報以後也頓覺羞愧,於是備上大禮前往傅家登門道歉,賠償昔日打傷傅家人的醫藥費,同時將建成的圍牆拆掉,也向後讓出三尺之地重新砌牆。
於是,在傅家和顏家宅院之間便多出了一條六尺寬的小巷。
屏國的皇帝下旨賜名其為“六尺巷”,以彰顯教化之功。
京城的讀書人都大受感動,不僅僅是因為杜寧詩文寫得好,更是因為雙方都有著能夠相互寬恕的胸懷。
屏國的國學宮大儒編修立即將這個故事編撰成了寓言故事,以作為啟蒙教材的內容。
一些喜歡搗亂的孩童則是突發奇想,編成了童謠在屏國京城傳唱。
僅僅是幾天的時間,屏國“六尺巷”的故事刊登諸國各大文報頭條。
…………
十二月初二。
天封府,是屏國京城下轄。
昨晚一場大雪降下,無論是大街小巷還是山野樹林都披上了一層“白衣”,美不勝收。
今日風景不錯,讀書人或是結伴遊山玩水,或是乘坐小舟順著護城河欣賞城景,或是在亭上煮酒論道,談笑風生,好不快活。
然而就在這一天,天封府外的鳴冤鼓被人敲響。
“冬!冬!冬!”
隨著鳴冤鼓的響起,許多人聞聲趕到公堂之外,觀看知府審桉。
公堂大門打開,知府馮金銘坐在大位之上,師爺坐於側,堂前左右站著手持殺威棒的衙役。
一名婦人跪在堂前,她的臉上有憔悴之色,但是在馮金銘的眼裡,此婦人的長相清麗脫俗,年輕之時必然是一位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女,不禁仔細多看了幾眼。
旁邊還跪著一個十歲大的男孩,眼睛濕潤。
“砰!”
馮金銘一拍驚堂木,官威顯出,朗聲問道“下跪者何人?”
“未亡人張心月,叩見知府大老爺。”
“你要狀告何人?有何冤屈?”
“啟稟知府大老爺,我要狀告溫縣的縣令汪符,我夫君生前曾與汪符有不少私人恩怨,但因為我夫君是有功名的讀書人,所以我夫君在世之時,汪符不敢欺壓民婦一家,然而就在上個月,我夫君病故之後,汪符趁著我兒上學之時上門,要強娶我做他的小妾。”
“民婦恪守婦道,哪裡肯答應?那樣一來豈不是對不起我那可憐的夫君?今後又如何堂堂正正做人?所以民婦萬死不從,汪符惱羞成怒,將我痛打了一頓,隨後我兒在學校也被同學毆打,汪符他甚至還威脅我們,若是民婦不肯從汪符,今後我兒上一次學堂,就要被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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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的同時挽起男孩的衣袖,手臂上全是傷痕。
然而這僅僅隻是一部分,張心月又陸續為男孩解開衣服,可以看見他的胸口、後背、乃至於大腿上都有傷痕。
就連張心月自己,身上也有好些傷痕可見。
圍觀的讀書人看到這一幕都怒火中燒,指指點點起來。
“真是太不像話了,居然把一個孩子打成這樣,這真的是一縣之長所為嗎!”
“竟然如此報複一個民婦,真是豈有此理,汪符那廝是乾什麼吃的!”
“汪符可是縣令啊!知法犯法,他罪加一等!”
張心月為男孩重新穿上衣服,對馮金銘說道“民婦受打無所謂,可孩子是無辜的,他不應該遭受這樣的欺淩,懇請知府大老爺為民婦做主,嚴懲溫縣的縣令汪符,還民婦一個公道。”
說完以後帶著哭腔磕頭,男孩也跟著一起磕頭。
許多圍觀的人隻能是同情,如果隻是張心月一人受委屈,張心月都可以忍。
但無辜的孩子遭到這般對待,張心月根本就忍不了。
“砰!”
馮金銘一拍驚堂木,大聲道“放肆!汪縣令乃是朝廷命官,愛民如子,政績卓著,怎會如此對待你們母子?你分明是撒謊!”
“民婦不敢!”張心月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