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鄉摩挲著手指,剛準備說什麼,外麵傳來一聲禽鳥啼鳴。
這聲啼鳴不似普通鳥鳴,曹安鄉眉頭一皺,頓時想到了天上仙。
那些使者也聽到了,隻是不明所以,還以為是哪種鳥類鳴叫聲如此響亮呢。
曹安鄉眼中疑惑,身旁白鶴越過諸人飛了出去。
保險起見,曹安鄉還讓一旁的主事迅速召集城中武卒。
白鶴迎天,這些時日已經有了三丈大小。
曹安鄉無視了在場的使者,不急不緩地走了出去。
“曹安鄉何在?”白首赤身的竊脂背上,柳尋靜如鬆柳,舉止神態皆似普通人。
走出來的曹安鄉抬頭看去,六丈長的竊脂擋住了大部分視線,僅僅能看到柳尋的麵孔。
曹安鄉皺眉回憶,終於想起那日在抱瓶穀中就見過此人。
竊脂雖比那日體型壯大了不少,但外表未變,曹安鄉自然不會忘。
柳尋若不是有血丹喂飼,竊脂恐怕現在連一丈都沒有。
“原來是你!”曹安鄉哼了一聲,空中白鶴應和唳叫。
抱瓶穀的雲土本是囊中之物,結果大龍城林懷橫插一腳。
林懷之父乃變化境武者,若雲土落入林懷之手,曹安鄉可能隻心有芥蒂,忍辱負重再行報複。
可柳尋奸猾至極,坐收漁翁之利!
被一個無名小卒占去了便宜,林懷忍不了,以曹安鄉的心胸,自然也忍不了。
沒想到他今兒自己送上門來了!
唯一讓曹安鄉忌憚的,是不知柳尋的實力底細。
曹安鄉眼中殺意逝去,臉色稍顯緩和,既然不知底細,那就暫時不與其為敵。
在抱瓶穀能暫時屈服於林懷,足見曹安鄉能屈能伸。
在曹安鄉看來,柳尋得去了雲土,沒道理會與自己為敵。
曹安鄉麵容平和,就像是在詢問關係親近的朋友“道兄前來有何事?”
那殺機與恨意全都深深隱藏在心。
柳尋感慨地看著曹安鄉,此人與自己有殺親之仇。
前世與曹安鄉多次交手,也沒能殺死曹安鄉。
曹安鄉的實力成長得有些奇怪,柳尋要是沒有荒經打下足夠的底蘊,恐怕還真奈何不得他。
然而等柳尋登仙後,再來找曹安鄉尋仇,卻發現曹安鄉已經死去多時了。
細查之下,曹安鄉並非假死或者詐死,而是真死了。
不是死於他人之手,聽聞是壽元耗儘。
一個黃尊境的天上仙,竟然等不到登仙,就壽儘死去了?
曹安鄉看起來也不像是短命之人,結果偏生活不過普通的凡人。
柳尋詫異之下,報仇隻能虎頭蛇尾地了結。
人都死了,仇也無從得報。
這一世倒是能報血仇!
柳尋見曹安鄉隱藏起了心思,不禁搖頭,看來這位曹城主壓根認不出他是誰。
那日問斬時,柳尋不過是個普通小子,氣質精神現在已經大不一樣,曹安鄉認不出來也是正常的。
曹安鄉從不把小人物放在眼裡。
本想直接挑明身份,柳尋卻突然起了念頭,壓下了這個想法。
他從容走下竊脂,朝曹安鄉拱手一禮“道兄,此來是有事相請。”
曹安鄉雙手攏於大氅,眉眼陰柔,稍稍抬起眼皮,他瞥了一眼竊脂背上氤氳的雲土,不滿地哼了聲“我不及你手段高明,幫不了!”
言下之意,就是拒絕了。
柳尋就像沒聽見一樣,自顧自笑道“道兄寬心,上次在抱瓶穀實在是無奈之舉,我與林懷有仇,並非針對道兄出手的。”
“雲土之事,我可替道兄解決,權當為抱瓶穀中的冒犯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