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算是知道這老頭為什麼第一個蹦出來交易了。
沒辦法，就他現在的狀態，估計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死。
不然他帶著氧氣瓶乾什麼？
他拿出這幅畫來，也隻不過是想給自己掙得最後的一線生機。
柔和的聚光燈悄悄落在我身上，以至於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被這麼多人注視著，心中卻一片平靜。
然後我慢慢的站了起來，說：“柳鬼這幅畫的確是不錯，但是很可惜，人的生死早有定數。”
“強行為自己續命，這事終究不可取。”
那老人又吸了幾口陽氣，閉上了眼睛說：“張知穆先生，您可是不願意為我這把老骨頭嘗試一把？”
我回答道：“我很願意幫老先生一把。”
“隻可惜轉嫁壽命之閥，必定是命不該絕隻之人才能使用。”
“人之生死，早有定數，難道老先生連這一點都看不明白嗎？”
那老人的神色漸漸變得冰冷起來：“你這是說我該死了？”
我特麼。
這是什麼理解能力？
我可沒說你該死！
守命人的確是能買命賣命，但買來的壽命，必定是陽壽不儘，卻即將死於非命之人。
把壽命賣給誰，那也是有講究的。
你得是命不該絕，才能用壽命來續命。
你現在老的都有九十多歲了，還不知足，還想多活幾年？
你愛怎麼理解就怎麼理解好了。
反正我積攢的這些壽命那是要還債的，沒想著往外賣。
再說了，這幅畫雖然看起來價值高昂，但對我又有什麼關係？
我又不是變態，天天看一畫中女鬼。
於是我乾脆閉上了嘴巴，一言不發。
誰成想那老頭見我不說話，竟然以為我默認他該死了。
當下老家夥眼睛一瞪，怒道：“好！好豎子！”
旁邊的燕尾服主持人咳嗽了一聲，說：“華老先生，紅花樓的交易會秉承的是雙方自願，公平公正的原則。”
“還請您消消氣，遵守紅花樓製定的規矩。”
那老人猛吸了幾口氧氣，然後心情才平複下來。
他大聲說道：“既然守命人不願意救我這個糟老頭子。那麼各位，我願意用柳鬼這幅畫，來換取一件可以延長我壽命的東西。”
“我要求不高，隻需要延壽五年就行！誰願意與我交易？”
賓客們有的竊竊私語，也有的麵帶冷笑。
還有一些人好奇的看看我，然後再看看我旁邊的初一和袁正同。
過了片刻，有人大聲說：“我有一株地心融魂草！如果老先生願意放棄這具軀體，轉化為靈魂體，這件東西可以讓您的三魂七魄完整的保存下來！”
老先生冷冷的回答：“我說過，我要的是活下去，而不是做鬼！哪怕是做一個有思想有意識的鬼！”
“酆都那邊，我還不想進呢！”
又有人嘿嘿笑道：“老先生壽命將到，人死之前，陰氣會漸漸侵襲全身，陽氣逐漸潰散。”
“我有一株千年份的人參，功效就是滋補陽氣，壓製陰氣。如果老先生願意的話，可以跟我交易。”
“但我無法保證您能活多少年。”
老頭子沉默了一下，又說：“還有其他人能與我交易嗎？”
有人懶洋洋的說：“行了。你已經快死了，強行為你續命的話，不是辦不到，而是你的代價太低。”
“一副畫，還不足以讓大家跟你交易。沒見連守命人都拒絕了嗎？”
“你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那根人參，或許這也是你能多活幾年的唯一機會。”
我心中一動。
除了守命人之外，難道還有人能用其他方法為人增加壽命？
隻不過這老頭付出的代價不夠多而已。
說起來也是，這幅畫雖然神奇，但說白了也不過是稀罕了一點，實用性基本上沒多少。
也就那些喜歡獵奇的人才買回去觀賞。
這玩意兒，賣上千萬不成問題。
但要拿來買壽命，嗬嗬……
老頭子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價碼不夠多，乾脆對那位用一千年份的參客來交易。
至於自己能活多久，完全看自己的運氣了。